季中丞自尽一事太过突然,夏月凉甚至都没有顾得上询问自家的事情。
直到马车缓缓驶出田庄大门,她才向鸣笳打听府里的情况。
“大哥已经到家了吗?还有祖母……”
京城太师府中她不放心的人有好几个,祖母申氏绝对排在第一位。
眼睁睁看着活蹦乱跳的大孙子被人抬回家,自家那娇生惯养的可爱老太太能承受得了吗?
鸣笳道:“大少爷受了重伤,一路上马车自然也走得慢些,昨日天都黑了才回到府里。
奴婢也不方便亲自过去瞧,只能向长房的婆子们打听了几句,她们说大夫人一见到大少爷,当场就晕了过去。
老夫人倒是不在府里,因受不了暑热,半个月前程嬷嬷陪着她去念云庵听慧心师太讲经了。”
夏月凉轻轻舒了口气。
念云庵距离京城一百多里,府里也不敢立刻派人去惊吓老夫人,这样还能稍微好些。
等夏侯放抵达京城,确定了大哥的伤情之后,她再亲自去接祖母回府。
“姑娘,您可听说了虞国细作的事?”鸣笳拽了拽她的衣袖。
夏月凉讥讽道:“太子殿下若是有拿住顾衍南的本事,他那嫡亲的表姨父还用得着两手沾血?”
奉国太子名叫言成邺,是已故皇后苏氏唯一的儿子。
而当朝宰相闻敬的妻子陆氏,和苏氏是嫡亲的表姐妹。
言成邺占了嫡出的名分,自小便得皇帝看重。
无奈他资质实在寻常,多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建树,在朝野之中口碑也一般,最近几年经常被皇帝斥责。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闻、苏、陆这些太子党的荣华富贵都系在他身上,怎么可能不着急?
鸣笳有些吞吞吐吐道:“您说……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二姑娘?”
“夏繁霜最近又往府外跑了?”
“就是端午那日出去了一次,潘婆子的小儿媳负责采买,她说二姑娘上个月要了七八回绣线。”
夏月凉不放心的人中,二堂姐夏繁霜排名第二位。
这姑娘比她大两岁,人长得漂亮又小有才名,偏偏是个恋爱脑。
自从两年前认识了顾衍南,一颗心就长在了那人身上,不管她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好在夏繁霜胆子不大,不敢做太过逾矩的事,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过……
太师府一直都是夏繁霜的母亲主持中馈,而鸣笳只是个丫鬟,不可能处处安排眼线,说不定看漏了呢?
夏月凉有些头痛。
那天她对封祁说的“某些人”,指的就是夏繁霜。
一个月要了七八回绣线,并不能证明她就安安分分留在屋里绣花。
万一被人拿住把柄大做文章,夏家的结局只会比季家更惨。
说话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鸣笳掀开车帘子:“怎么回事?”
不等车夫和一旁的护卫答话,虎子骑着马来到了车窗旁。
夏月凉道:“你不是去安排人手了吗,怎的又折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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