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带出来!”林棠惊呼,这锦荣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竟也挺灵活的,“布料有什么问题吗?”
“我接触布料多年,和寻常人家不同,别人吟诗颂词的时候,我便在家里的布厂操持,博古通今的知识我自然知道的不多,但布料,只要在我眼前一过,手里一捏,便八九不离十了。”
锦荣说着,靠近一步,但身体仍然很有礼节地侧过去,伸手指着林棠手里的布料纹路说道:
“你细看,这里的纹路可以在五扣之间转换了两个位置,所以才有这个布料整体摸起来柔中还有支撑感,这不是寻常织布工能做出的款式,需要熟练的老手才能批量生产。”
林棠顺着他说的细细看去,发现的确如此。
“还有这里,你细看这里的每一个细丝,晕染的相当匀称,才有这图案配色的绚丽五彩但不突兀,这种技术放眼整个淮州城,也数不出几家。”
“也就是说,那个掌柜其实是在说谎,对方根本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布厂?”
“这也不算是说谎,或许掌柜和那边的契券已经有保密的约定。”
林棠看着眼前的布料情不自禁感慨:“锦公子您方才只略略一看伸手一捏,便知道除了价格之争,我们没有任何优势?”
锦荣认同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既然对方也是旗鼓相当的布厂,那么他给的条件,我们也可以给吧?”林棠充满希望地问道。
然而锦荣这次却只能皱眉,“不知道是掌柜刻意报出一个假的价格,还是实际就是如此,这个价格,我们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为何?”
“布料的生产除了原料是真金白银的成本,还有工人的工钱、食宿费用、设备的磨损、房租税费等等,这些都是逃不掉的费用,也是要计入成本的,林姑娘是个经商老手,想必也很了解。”
“称不上很了解,但你说的我懂,若是加上这些费用,按照对方的报价我们还能有多少的利润?”林棠问。
锦荣脚下一顿,陷入了沉思,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眼神已经定住。
“我猜你需要这个!”林棠突然一声,吓了锦荣一跳,他下意识地后撤,看见林棠手里的东西不禁笑了笑。
“算盘不离身?不愧是衙门的账房女先生。”锦荣彬彬有礼地接过林棠手里的算盘。
林棠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太好意思了,这算盘小时候是爹爹给她用木头做的,长大以后因为它小巧可以随身带着,便一直用着。
如今这算盘也是老胳膊老腿,上面的珠子有许多磕碰破损的痕迹,整体的框架也有些歪,仔细瞧的话会发现一角已经裂开,用麻绳缠着。
看着锦荣接过自己手里的算盘,林棠有些不自在,锦荣一家从商多年,他虽然从小也在布厂中耳濡目染,但到底是富家公子,锦衣玉食地养大。
再看他现在,身上的暗纹锦衣淡雅但流光连连,腰间系着蓝龙凤纹角带也是上品,带的玉佩更是玲珑剔透色泽温润,无一例外不彰显着这位锦家公子的气度不凡。
只是……
他手里拿着的算盘在此刻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
早知道就应该等回了布行再算,林棠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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