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为修哈哈大笑,粗旷声音毫无遮掩,他亮出牙,将棋点落宫位,声音粗旷道:“难道在先生看来,本王还没下场吗?”
百里留机与他对坐,白子却迟迟不落下,示为棋局未定,他摇头道:“与他处不同,我这里有机会回棋,王爷要是就此收手悔棋,此局便不算,还是能够安然退出。”
帝为修睁眼看棋,又从棋盒里拿出几枚棋子在掌中握着,他凑近百里留机,眼中光芒桀黠:“本王落子无悔,但看先生迟迟不肯落子,今天还给那两小子透露了消息,莫不是不敢继续跟下去,想抽身弃局了?”
不在意帝为修带着杀气的试探,百里留机终于将手中白子落下,一子点落,已经将黑子棋势冲成两块,接下来就能肆意格杀,他悠悠道:“这局王爷要输了。”
“吾与人下棋,从未一败。久而久之,就看这些稳赢的局没了兴趣,有时候会故意下几步臭棋,硬生生造出个有来有回的局面,反倒觉得有些意思。”
他说着,果然在黑子落定后又下了一招臭棋,将自己白子大好局势硬生生阻断,造出势均力敌的新一轮棋局。
棋庐寂静无声,帝为修直直看百里留机,似乎在斟酌他话里有几分是真,看了片刻,他忽然将黑子落下,爽朗大笑道:“先生大才,但就不怕马失前蹄,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他笑声豪气,但心中具体如何,却不能在面上看出。
百里留机又下臭棋,将自己逼入劣势,他抬起头,目露绝对自傲的精光道:“我便是如此,既退一步,自然有再进两步的把握。王爷与沧浪王要与我合作,今日情况,日后怕是会经常见到。”
“这棋,还下吗?”
百里留机又落一子,又重新将黑子咄咄攻势击落,黑白成势均力敌。
冷哼一声,帝为修将黑子丢回棋盘,道:“不下了不下了,这捞子的棋下得太窝囊,实在没意思。本王要杀人,这就去把那两个小子的头拧下来。”
百里留机给了个请的姿势,没有任何阻拦意思,继续自顾的下棋。
帝为修起身就走,百里留机头也不抬,在他脚要踏出棋庐前忽然开口:“王爷棋路刚猛,有王者之势,普通人不是你的对手,若有机会,该去与帝治下一局。”
帝治,帝厉的皇兄,东瓯之主。
帝为修藐视之气从鼻子里哼出来,轻视道:“帝治那小兔崽子,有个好妹妹,不然早被本王废了。需要被女人护着的废物,与他对弈,脏了本王的手。”
百里留机不管他,只是低头的时候表情玄妙。
帝为修出纵横棋宗,骑马便回了自己府邸。
遣散下人,帝为修一人独处。
门窗紧闭,四周温度顷刻间降了下来,一道陌生男人声音从他嘴里传出:“百里留机首鼠两端,并没有真心与我们合作!”
此时帝为修气态大变,虽然还是原本的模样,但看起来城府深沉,更为霸气冷酷,不可一世。
“百里留机是个投机者,不到局势明了的时候不会买定离手。沧浪王,耐心点,最终他会站到我们这边的。”
又变回了帝为修的声音,现在他已没有了在百里留机面前的粗野,显然之前暴躁易怒并非他真实模样,都是他的伪装。
沧浪王,便是影境四大领主之一,被钜穆斩杀了坐下第一大将的沧浪王。
当年围剿钜穆,以他出力最大,以至于被钜穆斩杀不少大将,损失也最为巨大。
后钜穆消失,损兵折将的沧浪王势力大减,见他势弱,其他三位领主逐渐生起了吞掉他势力的想法。
无法,沧浪王只能依附影皇,借他势力保持四大领主的平衡,而代价是沧浪王被派到人间,蛊惑帝为休打开九处通道,从而借影族之力助他夺得皇位。
但沧浪王从来不是甘为人下之辈,受屈来到人间做死间,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算计,绕过影皇与帝为修交易,两方守望互助。
一旦九处通道打开,他便引他旗下势力到人间,助帝为修夺得帝位,而作为回报,是此后帝为修出兵影境,帮他打下其他势力。
两人一人间一影境,隔影河共治,为天下双皇。
此时他与帝为修是合影状态,两人共用一体,沧浪王又道:“百里留机想将水搅混,再去捞好处,不必在意他。秋水伊三天后将在瓯鹿打开第一处通道,此乃第一要务,不能让那两个小子坏了好事。”
帝为修眼露凶光,咧着白牙,凶狠道:“要么本王亲自出手,助秋水伊打开通道。”
沧浪王半举一只手,阻止道:“不急,此事交秋水伊与楚梦鱼即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必走到台前。”
“你家的小皇帝现在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你我隐在幕后便是,不要被他抓到把柄,不然便是提前撕破脸,与我们计划不利。”
“现在与他起冲突为时尚早。”
帝为修讥笑一声,满不在乎道:“便是与他冲突又如何,帝治这小兔崽子,若不是帝厉这女人护着他,本王早就废了他。”
沧浪王沉声:“帝厉不算什么,四天子再强,仍只是在年轻一代中占个鳌头而已,放眼整个人间,比不上八奇两绝那般的真正高手,真动起手来,王爷也未必会输她。”
他继续说着,眼中浮现忌惮。
“真正让人忌惮的,是帝厉身后的云将府。云府二十八将,每个都是不弱于帝厉的高手,其中甚至还有八奇之一的兵奇林农。”
“要全面与帝治撕破脸,势必会引出林农出手,此时并无完全把握,尚有万全准备才是。”
帝为修亦忌惮云将府,听沧浪王左右分析,此时脸色阴沉下来,阴沉沉道:“林农这老小子,当了一辈子兵,打了一辈子战,砍的人头能造京观十座了,居然还甘心给帝治当个看门的小兵。”
“他是小兵不为大将的兵奇,难道本王便不能也请来一奇么?”
沧浪王知道帝为修并不是他面上表现的那般有勇无谋,恐怕对云将府早有计较,便点头道:“此事我知你早有算计,但越到这时候越不能急躁,还需隐忍。”
帝为修骨子中嗜血好杀,沧浪王看出他今日被百里留机挑起了杀心,便让他去试试商别黎两人,也好磨磨他快抑制不住的杀意。
“至于那两小子,你若真是手痒,找个不被人察觉的机会去试试他们也是无妨。”
“切记不能留下证据,暴露了身份。”
“不知为何,那名叫商别黎的青年,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帝为修嘿嘿笑着,瓮声瓮气道:“邪天子,杀了你们影族不少人,你在哪里见过自然正常。毋需担心,本王这就将他们的头拧下来,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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