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炁大陆东方,四季气候凉薄,雷雨极多。
晴空白雷这种独特的天地异象会时常出现在这边,也只会出现在大陆的东面,万万年来亦是如此。
忽雷神洲,因此得名。
这不,今年的第一场雪如往常一样,在这秋风萧瑟的十月,仿佛被扯碎了的棉花,一簇簇飘落下来。
卯时三刻。
李修年叮嘱吉香好好呆着,然后拾起立在桌边的吞龙破刀,跨在腰间,迎风踏雪,朝山下行去。
待从南门进入白云镇。
李修年驾轻就熟的来到沈灵花的摊子前,自顾自坐下。
“小年,今天这么早,去哪啊?”沈灵花笑着问,顺手替李修年盛上两碗胡辣汤,递上四个大煎饺。
李修年吃掉煎饺,喝光辣汤,面向沈灵花说道:“去镇北瞧瞧,听说那边开了家医馆。”
留下十个铜板,转身离去。
自打李修年坐下,沈灵花就觉得这家伙今天不对劲,话变少了,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当她想到李修年说的那家医馆,又看到李修年紧紧握着的刀柄,心中没来由一慌。
然后拾起抹布,擦掉手上油水,拎起案上的两把菜刀,朝李修年追了上去。
街角有一石砌的神龛。
里面住着一位神仙和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很小,只有六岁。
探出脑袋,用小手接住几片雪花,开心的笑笑。
却忽然瞧见一熟人,便赶忙从神龛中爬了出来。
“小哥哥小哥哥,你今天的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生病了?来,吃个糖果先。”
孩子说着,顺手将一块存了好几天的山楂糖塞进李修年的手里。
李修年一口吃掉糖果,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便离开了。
“小哥哥......”
那孩子半张着嘴,呆呆的望着那个身影,又见李修年神色不对,便追了上去。
对街有一间青楼,星月楼。
一膀大腰圆的傻汉子在雪地里只穿着一件马褂,一条宽裤,正提着扫帚,舞的虎虎生风。
正当尽兴时,却见迎面走来一少年,精神便是一震。
“哥,几天不见,你咋又英俊了。”
瞧瞧,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李修年朝他笑着扬了扬下巴,朝镇北走去。
汉子挠了挠后鞧,没摸着头脑。
又见一小乞丐和一提着双刀的女子朝李修年离开的方向追赶,面色不由一板。
“大哥不讲义气,有好事都不叫俺,不行,俺得去看看。”
便也跟了上去。
风铃镇北。
一座偌大的独院,便是灵医堂的所在了。
此时,灵医堂外如市井酒楼开业,挂灯笼,放爆竹,不成规矩,好不热闹。
“赵氏木艺,赵掌柜来贺!”
“星月楼,李四娘来贺!”
“蚕丝坊,吴老板来贺!”
“酒记,王掌柜来贺!”
终是闭着双眼的李修年走入人群,大模大样的往那一站。
待迎上那高唱贺词的小道童,后者瞥了眼他腰间挂着的窄刀,面色顿时一垮。
上前两步,踩在石坎之上,居高临下,厉声叱喝。
“聂小梅?不对,应该是李修年,我知道你!不过今日是我灵医堂大喜之日,既然来了,又为何要带刀?哼,你休想在此闹事,还不快滚!”
人群立时静下。
齐齐望向李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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