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1 / 1)勺春园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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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四座。本来全座的陪客都在说徐圣的不是,但是于昭湘此言一出,好几个人不乐意了,但是都碍于场合不愿意把事情弄大。

徐圣却恼了,这小子跟着徐烛在保安队里干小队长,并且在围剿商志英的时候立下了功劳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那里受过这等呛,他猛地站直了,两眼恶狠狠地瞪着于昭湘。

于昭湘从来就没有怕过人,他从座位站起来正想掀翻桌子动手,被两旁的于宪忠于宪章死死压住。

正在混乱的时候,一声怒喝猛然从外面传来:“老四,不会说话就少说。”众人一看,原来徐明侯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

徐明侯受徐均的母亲——他的老嫂之托,全盘负责今天的喜宴,听到贵宾席要出乱子,他迅速从前院赶过来。

徐明侯狠狠地瞪了徐圣一眼,厉声说:“出去!”

徐圣的酒好像醒了一大半,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他立刻像霜打了的茄子灰头土脸地出去了。徐明侯既是他的叔辈又是他的老师,他对徐明侯畏之如虎。

徐明侯在主陪的位置坐下来,亲自给于昭湘斟满酒,又给于宪忠和于宪章的酒盅里斟了少量的酒,举杯说道:“我代表老徐家向老于家道歉了。”——一场危机冰消雪化!

在回来的的路,于宪忠想了一路也没有弄明白于昭湘怎么这么投徐明侯的心眼子,四六不通的愣头青于昭湘和温文尔雅的徐明侯处得不像是下辈,倒像是亲兄弟!

于昭雪出嫁之后,家里立即觉得好像少了好几个人,各种各样的不便随之而来,感觉最强烈的是昭雪的娘李氏。

以前在饭桌都是昭雪给全家人端碗舀饭和侍候昭秦的两个孩子,昭雪一走,这些活统统落到李氏的头;几年前李氏就已经不干洗衣服做饭这些活了,但是如今需要从头拾起;正值冬季,给于昭湘烧水的事如今也落到她的头……李氏的胳膊晚睡觉时总觉得放不着地方,又酸又疼。李氏禁不住对于广源抱怨把女儿嫁早了,广源开导她说:“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有得啊?河南的商家,省城的龙家不是也把闺女给了咱们家吗?”

春节过后,给于昭湘做媒的工作正式提了于广源家的议事议程来。

在乡下,做媒最佳的时间就是年前年后,因为这时候是亲戚走动最频繁的时候。纵观南里北庄的姻缘,其中绝大部分是亲戚做的媒人。不仅如此,在乡下,人们习惯亲做亲,于广源和妻子李氏就是远房姨表兄妹结的亲。所以,于广源早已经把眼光盯在了自己的亲戚面。

他和妻子李氏把自己所有的亲戚包括八竿子才扒拉着的都一一过了遍筛子,所有和于昭湘辈次相同、年龄仿佛的女孩子都在夫妻俩的心里反复掂量过。

最让夫妻俩中意的是于昭湘舅家的闺女。

这个姑娘比于昭湘大两岁,模样姣好倒是其次,最主要是她的性情贤淑安然甚合广源夫妇的心意。为了做成这个姻缘,李氏还特意找人掐算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真是天作之合,两个人的生辰八字非常合式。于广源两口子下定了决心要给小儿子促成这段姻缘,因为这不仅关系到儿子的终生幸福,而且自己的后半生能否安生也与之密不可分。

于昭湘舅家的表姐名叫李云霞,芳龄二十,如果让于昭雪和她站在一起,别人绝对会认为这是姐妹俩,甚至还会以为她俩是双胞胎。李云霞不仅长得待人见,而且性情可人,说话从来没有大声,即使生气的时候说话也是软绵绵的。

李云霞对爹娘历来百依百顺,在她的头脑中有一种观念根深蒂固:长辈的话一定是对的。李家在周里镇是名门望族,女儿又这样出类拔萃,所以几年来门求亲的几乎踏破了昭湘舅舅家的门槛。

于昭湘的舅舅名叫李百顺,家里有十几张织布机,雇着十几个工人日夜不停地浆纱织布。因为家境富裕,所以引得无数人想与他结亲。在乡下,闺女家一般在十七八甚至十五六就已经许下人了,但是年近二十的李家大小姐尚待字闺中,原因有二:一是因为父母不舍,想多留她在家待几年,二是因为实在没有李百顺夫妻两人看中的家庭。

因为是至亲、是里表,所以于昭湘和李云霞一点也不陌生,他们在一年之中最少要见四五次面。

李云霞最喜欢看表弟于昭湘吃饭的样子,每次在一起吃饭,李云霞几乎不大动筷子,而是看着表弟于昭湘在那里狼吞虎咽,她一直纳闷她表弟瘦削的身体里何以盛得下那么多的肉。于昭湘虽然爱吃肉,但是绝对不会满桌满盘地挑肉吃,他只吃自己眼前的。每次在舅舅家吃饭,表姐李云霞专管把肉搛到于昭湘的眼前,每当李氏看到这种情况都在心底暗暗夸赞侄女懂事。

世界多的是这样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女吃到称心如意的饭菜比自己吃到还要高兴,李氏也不能免俗。

于昭湘的五冬六夏洗澡和从来不会叫爹叫娘让李云霞感到不可思议,每一次去姑姑家听到别人谈论于昭湘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笑起来。于昭湘对于李云霞来说就是一个谜,一个难以破解的谜。

民国二十二年的农历新年刚过,于广源的妻子李氏就把给儿子说媳妇的事情当作了第一要事。

正月初四,李氏就领着小儿子回到了自己的娘家。

因为父母双亡,李氏不大回娘家,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是儿女们去看望舅舅,弟弟李百顺来却是四时八节来看望她。当她和小儿子于昭湘回到娘家时,李百顺一家竟然有喜出望外受宠若惊的样子。

一阵寒暄之后,李氏把李百顺的妻子——自己的弟媳——喊到一个无人的房间,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李氏知道弟弟对自己是百依百顺,只要说通了弟媳,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李百顺的媳妇也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对于于广源的家庭她是无可挑剔,但是她知道于昭湘是个愣头青,是个天老爷第一他第二的家伙,自己的闺女跟了他能不能过安稳日子,她的心里十分没底。

看到弟媳在犹豫,李氏说:“他妗子,别看三现在像没笼头的野马,但是等到娶了媳妇让媳妇管着脾气就改了。再者说,老大老二都在城里,看样子也不会回来擎受这份家业了,以后这个家还不都是他的?”

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终于让李百顺媳妇答应了这门亲事。

百顺的媳妇来到客厅,叫出丈夫先和他说了说这件事。李百顺几乎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因为他太相信自己的姐姐和姐夫了。看到丈夫没有意见,百顺媳妇就把正在给于昭湘沏茶倒水的女儿叫到李氏的跟前,把这件事对她说了。

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李云霞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在两位老人面前,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低着头在那儿把棉袄的下沿卷起来放开、放开再卷起来。

“把你放在你姑姑家,我和你爹最放心,你表弟虽然脾气熊但是不讨人厌恶,有你姑和姑父在,你不会吃屈的。”

看到自己的闺女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语,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李百顺媳妇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成了。

“大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儿女的事还不都是老人说了算吗?”当着李云霞的面,百顺媳妇做主了。

李氏听了,心里乐开了花。随即他们两个商定了就在今春办喜事。

这层窗户纸一捅破,李云霞再也不好意思回到客厅里陪表弟说话了,甚至吃饭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吃的。以往表弟来的时候,她最愿意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今天她再也没有心绪看了,无限心事把她的头脑装得满满的。

吃罢午饭,李氏对儿子说:“刚才我和你舅和妗子商量过了,把你的表姐说给你,今春就成亲,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加亲了。”

正在喝茶水的于昭湘惊得目瞪口呆,他的眼睛通常是眯着的,看人的时候也很少睁大眼睛,像今天这样完全睁开的时候很少很少。

他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了,在省城的时候,李天生经常领着他和吴俊南去妓院看热闹,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早已经熟视无睹了。但是于昭湘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子哪怕是稍微地动心过,对于自己的表姐姐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婚姻难道就这么简单吗?”他在心里想,同时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和加官一起看过的一场“好戏”。

一个星期天的头晌,他和加官在场院里轮流骑着枣红马转圈。自从于昭湘回到老家居住以来,家中这匹枣红马又多了一项活——坐骑。商志忠牵着家中的那头大叫驴从牲口棚里走出来,陪着笑脸对于昭湘说:“老三,别骑了,这头牲口正在反群。”

于昭湘不解地问:“反群是什么?”

旁边的加官比于昭湘明白,对他说:“反群就是发情。”

于昭湘更加不解:“什么叫发情?”

加官急得一脸苦相,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憋了半天才说:“发情就是想了。”

这样一来。于昭湘总算明白点了,他从马背跳下来,把马缰绳递给商怀德。商怀德把枣红马拴在榆树,招呼商志忠把叫驴牵过来。商志忠本想让于昭湘和加官离开场院,但是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不会听他的,也就对两个孩子听之任之了。那头黑叫驴走近枣红马,仰脖朝,唇翻,鼻子一鼓一鼓朝天嗅着什么。瞬间,叫驴兴奋起来,(此处省略50字),它向着枣红马跑过去,差点把牵着它的商志忠带倒。叫驴一跑到枣红马的后面就奋不顾身地就往跳,枣红马毫不犹豫地尥起两个后蹄猛踢叫驴的脑袋,猝不及防的叫驴被踢中了嘴唇,它的下唇一下子肿起来,血流个不停,下牙几乎全是血。叫驴不死心,连续往枣红马身扑,但是因为叫驴的体型比枣红马小很多,每次都以惨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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