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1 / 2)勺春园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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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水不忘挖井人”,一旦于昭湘逮到两只以兔子时,就会把韩晋叫到老吴的屋里大快朵颐。所以尽管韩晋套到的兔子越来越少,心里却并不是十分后悔。

秋收后,韩晋的空闲越来越多,因为在套兔子这一方面于昭湘比自己还精,所以韩晋一般不去和于昭湘去抢地盘,再说,于昭湘套着兔子经常叫自己去吃。

韩晋决定去后山夹鸟。

一个晴朗的早,韩晋刚出门口,就看见于昭湘闲着没事在街溜达。“怎么样,老二,跟我学夹家臣子去?”凤鸣村人习惯把麻雀一类的小鸟统称“家臣子”,恕笔者愚钝,我既不知道这种称呼的来源,也不知道村人嘴里出来的是不是这三个字。

真是该当不挨饿,天掉饽饽。于昭湘正闲着没事,而且好几天没有套着兔子了,嘴里正淡出个鸟来,一听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

“去哪里?”他急忙问。

“前山或者后山。”

在凤鸣村后南北并排着两座岭,南面也就是紧挨着凤鸣村的那道岭高但是面积小,人们称它凤鸣山或者凤头山,离凤鸣山不到五里的北面有一座不高但是面积比凤鸣山大得多的岭,人们习惯称其为凤腹埠或者凤肚岭。在凤腹埠,大部分土地被人开垦出来种了各种各样的果树,在埠的西面半山腰还有一个小村庄,村里的人和凤鸣村人有着很深的渊源,几乎可以说就是凤鸣村的附属村。

凤鸣村里的于、孟两大姓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严格的规定,那就是同姓之间不得结亲。这个规定在最严的时候竟然是于、孟两姓之间也不能结亲,其原因就是几百年来于家和孟家辈次通用,形同一姓。

但是,毕竟是村子大了,难免有敢越雷池的人。第一对吃螃蟹的人出现在明崇祯年间,一对孟姓男女因为家住得近,日久生情,最终因为女方怀孕暴露。经过族里的公议,决定把这一对男女用麻袋装着投入龙吟河。投河那天,这一对男女在麻袋里苦苦哀求,以致声音嘶哑,但是丝毫没有打动族长的心,几个壮劳力抬起两个麻袋扔进龙吟河。凄厉的求饶声缠绕在村人心里很长时间,很长时间人们不敢下龙吟河洗澡。

两个人的死并没有止住同姓之间的相互爱慕,同姓相好的层出不穷。到康熙年间,凤鸣村于孟两姓公议决定同姓之间差着辈次结婚一律处死,但是相同辈次的同姓之间结婚可以法外开恩,只需把他们逐出村子即可。

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人被逐出村子。这些被逐出村子的人都对凤鸣村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们一步一停地回望着故乡久久不愿意离开。

有一年,一对夫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凤鸣村。走过凤鸣山后,这对夫妻终究恋恋不舍家乡,决定去凤腹岭找个地方安家。当时凤腹岭有的是空地,土地虽然贫瘠,然而总比背井离乡强吧?他们两个在凤腹岭的西山腰找到一片开阔地,用石头、茅草等支起了三间小破屋。在那里,他们繁衍生息,到了民国时期,他们的后代有了一百五十多人,而且有很多类似的夫妻源源不断地向哪里涌去。逐渐,在半山腰竟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为了躲避强烈的西风和北风,村里的人齐心合力从山采出石头在村后和村西筑起高墙,两道墙的中间各开一道大门,分别叫做西大门和北大门。后来,为了躲避越来越多的土匪,他们又在东面和南面修建了高墙,整个村庄看起来就像一个城堡,一般的小股土匪轻易不会招惹他们。一来是这里易守难攻;二来是这个村里的人不外乎于、孟两姓,打起仗来心齐。这个村庄里的人称呼自己的村庄为凤凰屯,本来想叫凤凰寨来着,但是在凤腹岭的东面有一个村庄叫凤凰寨了,他们只好叫凤凰屯,不知道的人经常把这两个村混淆了。凤鸣村人偷着把凤凰屯叫“风流屯”。

凤凰屯里的人几乎没有肥沃的土地可以开垦,他们的土地多是埠的闲地开垦出来的,里面沙石居多。因地制宜,这些人家很少种植粮食,几乎家家以种果树为主。每当农忙季节,几乎家家有人外出给人打短工来换取粮食,日子虽然苦点,但是村人都为自己所处的村子而自豪。凤凰屯里八成人家有土枪,他们用土枪打兔子、打獾、打大雁等来改善自己的生活。

凤鸣村人习惯叫凤鸣岭为前山、凤腹埠为后山。

“哪个山家臣子多?”于昭湘问韩晋。

“后山多。”韩晋瞟了一眼于昭湘,接着说,“后山的臣子多得落在地看不着半点地面,我在下夹子之前先得用手把满地的家臣子扒拉到一边才能支夹子。”

“那你下什么夹子,直接用手拿就是了。”于昭湘知道韩晋在和自己开玩笑。

韩晋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懂,家臣子这东西,夹的是夹的味儿,拿的是拿的味儿。”

于昭湘可不愿意听韩晋给自己讲笑话,他催促着韩晋快走。韩晋倒是不着急,他一步三停,吊儿郎当地走着,急得于昭湘和他许诺:“抓着家臣子,我叫老吴做给我们吃。”

韩晋这才加快了步伐,他们来到凤腹埠的一片果园内。韩晋从自己身的羊皮袋里掏出一个捕老鼠的夹子,把夹子打开了,在夹子的机关拴一个小白虫子,然后把整个夹子埋起来,只留下白白的虫子露在外面。埋夹子的土都是用手才挖出来黑乎乎的湿土,和白色的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很容易引起鸟类的注意。

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韩晋就下好了所有的二十张夹子。他招呼于昭湘走出果园在外面等着,他掏出烟袋,点一锅烟,美美地吸了起来。

“老槐,这能行?”于昭湘半信半疑。

“把心放到肚里,别说是家臣子,你嫂子都是我夹来的。”

于昭湘绝对不相信韩晋的话,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九年前,韩晋刚刚十九岁。

季春时节,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头晌,韩晋刚刚收起夹子准备回家。他的身背着满满一羊皮袋的猎物,手还提着一个很大的鸟笼子,鸟笼子里装着一只活斑鸠和一只活野鸡。

韩晋喜欢捕一些活的鸟回家观赏,他有这样的本领:死的活的想啥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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