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对他吕东山呢?
再怎么说,明月也有同门之谊,吕昭君与她反目,自家则正好拉拢,借明月与绿柳城的关系进一大步!
绿柳城的大罗金仙,好处已给自己的亲传弟子,喝到的酒,耳报神探到外传的妙法,都是。姓商的不娶吕氏女儿,短时间内与这些无缘,但若不只盯着绿柳城那几位九阶,把目光放长远,关系真好起来,下代人联姻走动、拜师、认干亲,花时间慢慢笼络,不是就没机会。
能否得晋地仙不管,父亲吕威的寿数怎说也还有几十年,两位大罗金仙的因果之地,自己若都能结下善缘,便本家老祖,也要重新掂量下任家主人选,除了吕昭君,别的兄弟更别想来争!
吕昭君还在气头上,还未想到这层,正好就下定论!
明白回来,吕东山出声问:“父亲、夫人,江叔还在那边等回信,怎答他好?”
吕夫人先骂:“商老婆子不识抬举,既瞧不上吕家女儿,任他娶猪狗都成,哪用再管?”
吕威不管夫人,自轻叹:“那泼皮不好相与,借大罗金仙的威风行事,让他老娘择媳,除借机再羞辱昭君,还只想与我家不远不近地处着!”
吕东山趁机:“这种人我倒处得来,若夫人、昭君不恼,愿请命去与他交好!”
吕夫人自嫁过来,已过惯富贵日子,算计多局于后院,外间事不精明,尚恨恨不平:“你瞧着的,我在绿柳城,还不够放下身段?你去亲近,人家就给你脸?”
吕威失笑:“你师父也是这般性子,想是与他处久了,倒有心得!”
吕威都不管她说话,吕夫人起身摔袖子:“左右我说甚,老爷都当未听见,就不陪着熬夜了,昭君你走么?”
吕东山低头看脚尖。
府里不缺年轻貌美的姬妾,自夫人年老色衰,吕威已有十多年未与她同房,要走也不拦,只唤女儿:“昭君莫走,还有话与你说!”
等夫人愤愤离开,吕威再开口:“昭君若还惦记家主位,有再多委屈,都不许对明月翻脸、使手段!”
吕东山胸口一痛。
好偏心!
得父亲提醒,吕昭君暂止住怒,瞥一眼吕东山。
吕威轻笑:“你便不能接我位儿,也是九阶有望的自家人,因怒坏事,真失却道心,是想一辈子耽误在八阶?”
后面这话,不只是说给吕昭君听的,吕东山稍觉好受些,再问:“父亲要允他家么?”
吕威叹气:“若如昭君所言,明月已先晓得,此时定也未睡。你去外间,唤个丫头去叫,再去请你师父,总要问过她和你师父,才好答复商家!”
唤个丫头去叫明月容易,但师父住礼宾司,一来一回用时不少。
跑腿这等事,叫个护卫就行,父亲把自己支开,定又有话与吕昭君说!
明晓得的事,也没法拒绝,吕东山只能离开。
到礼宾司相请,师父本已睡下,随行伺候的道童睡得又沉,叫不醒,太肥胖要吕东山帮着起身穿衣上鞋不说,一路还要听他抱怨。
问是何事,吕东山藏起失落,笑嘻嘻地只答不知情。
“没良心的,一天只帮着家里糊弄我!”
秋实骂,吕东山丁点不怕,笑应:“这边是生养我的父亲,便哪位天帝来评理,是该比师父更亲近!”
呛得圆滚滚的道人无语。
再回郡守府,明月已跪伏在厅中,吕昭君旁面无表情,不再外显怒气。
如吕东山所料般,不知缘由,秋实进厅瞧见这副场景,顿时发慌,肉颤着小跑过去:“怎地了?我这门人便有差错处,好歹看我面儿,郡守大人轻着些发落!”
明月接的是观中一位已过世的女冠衣钵,并非秋实之徒,他便只称门人或师侄。
吕威笑摇头,应他:“并无差错,老道莫就胡乱求情!定是东山闹着玩,故意不说明,又害你被吓!”
秋实回头,举起他浑圆的肉拳,晃两下恐吓吕东山,再开口问:“究竟何事?”
吕威说出原因,秋实也头疼,先骂:“那杂碎贼眉鼠眼,果然不是好东西!今日席上,一直敬我酒,还以为真是贪我做的素菜,哪晓得是贪荤,竟要图我家大姑娘!”
骂完,又把问题抛回来:“郡守大人怎说?”
照着他语气,吕威笑答:“你家的大姑娘,总要问你和她的意思,我哪好越俎代庖?”
“我这青牛观,与吕家还分啥里外?你也当得她长辈,咋就不能做主?”
瞪吕威半天,对方只笑而不语,小眼斗不过,秋实转问:“二小姐呢?她随你这般久,依着主仆情谊,也能做主!”
吕昭君摇头:“不敢当!她的事儿,她自家做主罢!”
听语气,怒气其实没消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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