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和语气都极其自然的问道:“小郎君,你明明睡醒……”
陈唱略带尴尬的睁开眼,“你也醒了?”
水灵儿目不转睛,乌溜溜的大眼睛甚是可爱,“嗯,昨夜做了一个梦……”
不待说完,脸上飞起一层红晕。
陈唱很是认真地盯着她,一本正经地道:“灵儿,跟你商量个事。”
“嗯?”水灵儿发出慵懒的鼻音。
陈唱叫屈道:“腿都被你压麻了,你不打算把腿拿下来?”
水灵儿“哎呀”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极为不雅,急忙抽腿,歉意道:“把你当成枕头了。”
其实,陈唱很享受这种感觉,两人之间的状态和真正的情侣也没有太多的分别。
她撑住陈唱的胸膛猛地坐了起来,咬咬嘴唇,欲言又止。
陈唱痴痴地看着她,只见她墨云秀发,杏脸桃腮,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宛转,胜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
身段纤柔,动若弱柳含风,又天生会作娇媚之态,简直令人丧魂落魄。
要死了,浑然天成的小妖精啊!
水灵儿悉悉索索地下了床榻,低着头不敢看他。
破晓时分,遥远的东方天际渐渐泛白。
四周的景色仍有些模糊,空气湿润清冷,岸边芦苇荡荡、野草离离,晶莹剔透的露珠在草尖上闪耀着幽光。
陈唱和水灵儿醒来之后,又依偎在船舱中说了一番体己话。
直到天色微明时,这才互相搀扶着走到了甲板上。
由于昨夜用了些吃食,两人的体力都恢复了些许,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轻涛拍岸,河面上飘荡着薄薄的雾气,一阵清凉的微风迎面吹来,。
陈唱和水灵儿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清晨空气中充满了碧草的清香,还有淡淡的野花香气,其中甘美令人如痴如醉。
忽然,水灵儿的眉头微蹙,眉宇间的忧思渐渐凝重,幽幽道:“郎君,也不知道周校尉和马大哥他们如何了?”
陈唱闭目凝思片刻,眼皮轻轻地跳了几下,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里,露出一抹自信之色。
他说道:“你放心吧,周校尉虽然受了伤,但也不是几个山贼就能将他如何的,马大哥就更加不用说了,不用保护我们二人,逃脱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等我们到了江陵,却王大小姐那里一问便知。”
劫后余生的水灵儿心中凄然,但愿陈唱所言都是真的,但愿周校尉和马良都平安无事。
“咳咳咳……”
陈唱和水灵儿听到身后的咳嗽声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却见那个叫作星辰的少年弯腰走出了舱门,此刻正站在甲板上伸着懒腰。
他笑嘻嘻地对着水灵儿打了个招呼,又似笑非笑地对着陈唱说道:“喂,你们要去江陵投奔谁啊,说来与我听听,保不齐我还知道呢!”
陈唱知道这小家伙淘气顽劣加毒舌,巴不得敬而远之,便道:“一个普通人家而已,你肯定不知道。”
星辰将一双晶亮的眸子瞪得滚圆,道:“瞧你,这也不肯说,那也不肯说的,你身上不会有什么事吧?”
说罢,他背着手围着陈唱和水灵儿踱起步子来,略带威胁的口吻说道:“实话跟你说,我认识一个朋友,此人是衙门中的捕快,多少大盗巨寇落入此人手中
嘿嘿,我耳濡目染地也学到了一些皮毛,你们若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自然一看便知,嘿嘿……”
陈唱知道这小子十分的难缠,干咳了几声,含糊其辞地道:“我们夫妻二人俱是落难之人,身上能有什么事?”
星辰打量了他几眼,又看了看水灵儿,意味深长地说道:“灵儿姐姐嘛,人漂亮,性子又好,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看你贼眉鼠眼的,倒像是个奸人,这灵儿姐姐不会是被你拐带出来了的吧?”
“咳咳咳……”陈唱不禁尴尬起来,这小子好像跟福尔摩斯一样,虽说刘家对水灵儿不好,但严格说起来,他还真的是有拐带之嫌。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灵儿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来拐带一说?”
星辰颇有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目光炯炯地瞪着水灵儿问:“灵儿姐姐,他所言可是实情?”
水灵儿早已经羞赧难耐,垂下了眼帘,此刻听他发问,只好红着脸说道:“自然……自然是实情!”
说罢偷偷地看了陈唱一眼,见他也正打量着自已,不禁脸上一热。
这两日来,她只盼着两人能平平安安,如今两人脱了险,被他这么看着,她却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陈唱知他难缠,招招手唤他过来,问道:“你姐姐为何穿着道袍,难道没有其他的衣服吗?”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被陈唱岔开话题恍然不觉,答道:“我姐姐是白云观的记名弟子,穿着道袍有甚稀奇,何况她在江陵家中又穿不得,在此处穿穿又有什么打紧?”
“喂,你打听我姐姐做甚?我警告你啊,莫要打我姐姐的主意,你是有家室的人,她也是有婚约的。”
陈唱被他说得苦笑不得,这孩子好像跟我犯冲。他用讨好地语气说道:“小郎君,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你了?为何把在下想的如此不堪?”
三人依次排开凭栏而立,星辰望了一眼江陵的方向,啐了一口说道:“从都第一眼见到你之后,我就觉得你跟我三叔是一路人。”
“读了一些书,又能说会道的,看着温文尔雅,其实是一肚子的坏水。你是不知道,我那个三叔,天天惦记着我们家里的那些家产,真是让人寒心,让人生气!”
陈唱郁闷,说着说着就又扯到我这里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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