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除了贵妃格格不入,其他妃嫔在皇后的带领之下是一派和谐,皇后宫里既然有她院里的君焦,想必处得不错。
阮薇低头整理他的袖口,片刻的沉默便是默认。
这是皇上第二次发问,她也不好再避之不谈,只道:“是妾身那日言语冲撞了贵妃姐姐,受罚也是应当的。”
皇上摸了摸她的脸,怜爱且无奈。
“是她先为难你吧,她从小衿贵,难免跋扈了些,你姑且忍耐下,皇后会护着你,朕也会常来看你的。”
阮薇对他的反应没什么意外的,正是有他的宠,才会有贵妃的肆无忌惮。
只是,她难道不是生来衿贵?垌楼国虽小,她也是一国公主。
阮薇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满眼憧憬,就像信徒期盼她的神明。
“皇上会常来吗?”
“会的。”
送走皇上之后,阮薇整理了妆容,去皇后那儿道谢。
皇后心情很不错,邀她去凉亭里下棋。身边只各自留了最亲近的人,其他宫人都站的很远。
“昨晚皇上看见君焦花,果然问起了你,我说宫里是有关于垌楼的传言,我给压下去了才不至于传到阮嫔妹妹的耳朵里。”
“这事儿多谢娘娘。”
“说来也奇怪,此事尚无定论,就已传得沸沸扬扬,跟板上钉钉似的。”
阮薇笑着说:“打垌楼是徐太尉的提议,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板上钉钉了。”
皇后月眉微挑,“本宫瞧着,皇上今日上了早朝就去你那边,是惦记着你,即使将来垌楼覆灭,他还是会善待你的亲人。”
阮薇娴静落下一子。
一定会覆灭么?那倒也未必。就像这棋局,不到最后一步,焉知不会起死回生?
“娘娘,能对付徐家的,只有皇上。”
皇后点了下头,“徐家树大招风,早晚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却不是现在,至少会物尽其用,等到打了垌楼国之后。”
这眼中钉恐怕早已入了皇上的眼。徐太尉过于顾盼自雄,颖贵妃又在后宫如此颖指气使,前朝后宫都成了徐家的,皇上怎能顺心。
阮薇不再落子,微微抬眸。
“垌楼国一灭,徐太尉又立大功,再削其势力恐难服众,因而,皇上近来未必会与他国交战,即使交战,也不会派徐太尉领军。”
皇后闻言愣了一下,思绪从棋局上收回,看着她道:“所以你不慌不乱,是因为你觉得皇上不会听了徐太尉的建议,不会对垌楼出兵?”
阮薇只说:“圣心难测。”
起初她并不确定皇上会怎么做,只是在这关口上,皇上一下早朝就往她那里去,真是迫不及待要见她么?
未必,皇上八成是被徐太尉烦得紧了,想通过这种方式表示,他并不同意出兵。毕竟阮薇不仅是嫔妃,亦代表的是垌楼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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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入夜,阮薇刚在妆镜前摘下珠钗,外头就传来给皇上的行礼声。
阮薇赶紧把珠钗插回去,盈盈走去外殿,看到他身着宝蓝色箭袖长袍,正向内室走来。
皇上扶住她下跪的身子,温声道:“你们垌楼的礼仪,也是这样见面就跪?”
阮薇在他脸颊边亲吻了一下。
“在垌楼,小娘子见了夫君,得亲吻示礼。”
“小娘子?夫君?”
皇上唇角微扬,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内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