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巨这人素有野心,倘若士燮选择臣服,那么交州便是他一人的天下。
若是能够自己坐拥交州七郡,吴巨将获得与刘备分庭抗衡的实力,那又何必再听刘备指手画脚。
南岭本就险要,吴巨只需与士燮联手,夹击孙宏吃掉这支兵马,刘备也无可奈何。
虽说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总还是有的。
孙宏失了成名绝技,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步步荆棘,显得极其不友好。
此刻统率大军,又怎么敢把全军安危,寄托在吴巨不会背后捅刀这种侥幸之上?
马谡听完孙宏的解释,不由暗暗佩服,别看这人平日里不怎么靠谱,但行军打仗确实是有一套本事的。
他躬身作揖,说道:“将军智慧深远,谡远不及亦。”
孙宏白眼一翻,心想:马谡虽然姓马,拍马屁的功夫比巩志可差的远了,这种水平,谁会爱听啊!
此时既得苍梧,又吞了吴巨麾下兵马,孙宏手中兵力突破三万。
既然手头的兵力足够,孙宏也不再迟疑,当即下令兵分三路南下。
张飞领兵五千,顺郁水东进,攻打南海郡治番禺。
邢道荣同样领兵五千,顺郁水西进,攻打郁林郡治布山。
孙宏率魏延领兵两万,顺郁水支流北流河向朱提进发,兵锋直逼合浦。
士燮得知孙宏大军三万分三路袭来,急召兄弟子侄商量对策。
士壹是士燮的弟弟,曾受黄琬赏识,做过一段时间的司徒掾,在士家属于仅次于士燮的重要人物。
这时士燮问策,他当即说道:“如今那孙宏虽然来势汹汹,但我等雄踞四郡,手下精兵数万,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士燮叹了口气:“孙宏遣张飞进攻番禺,素闻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知武弟能否抵挡。”
士壹说道:“我等不若向那孙权求救,若孙权肯发救兵,武弟当无忧矣。”
士燮却摇了摇头,说道:“孙权此刻与刘备结盟,安能发兵助我?而他即便愿意发兵,南徐距此千里,远水亦南救近火啊!”
士燮之子士徽在一众兄弟之中,武勇最佳,此刻见父亲发愁,当即说道:“孩儿愿意领兵去救武叔。”
士燮看了士徽一眼,说道:“孙宏兵锋逼近合浦,我闻此人当初攻江南四郡时,战绩惊人。我还需你等兄弟协助壹弟镇守合浦,番禺之事还当另想对策。”
士壹之子士匡说道:“区区孙宏,有我士匡足以,何须兄长协助?”
士壹连忙干咳两声,喝道:“竖子愚钝,你本领如何为父焉能不知?不说那孙宏,便是他麾下部将魏延,当初亦能与荆州大将文聘大战数十回合的猛将!莫非你还能胜过那文聘不成?”
士燮缓缓点头,他也知道士匡不可能是魏延的对手,暗想:壹弟这儿子的才能可比壹弟自己差远了,若不严加管教,怕是兄弟后继无人矣。
士壹也知儿子无能,但究其根源,还是他自己当年为了名利,远赴长安,以至于对儿子疏于管教的缘故。
士燮叹了口气:“当初刘表染指交州,我借曹操之手与之周旋,数年下来倒也平安无事。不料刘表死后,刘备却借当年曹操令我总督交州之事,欲图我交州。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士徽脸显不悦:“父亲何必自责?刘备乃世之枭雄,即便当初父亲不受那绥南中郎将,他又岂会因此不觊觎交州?”
士壹也说道:“徽侄儿所言甚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备既生觊觎之心,借口自是要多少便能有多少。”
士燮却露出黯然之色:“我亦知如此,然实无良策以对,若是负隅顽抗,来日城破,恐怕我士氏一门将惨遭株连。”
士壹脸露诧异之色,奇道:“莫非兄长意欲投降不成?”
士燮缓缓点头:“我素闻刘玄德为人仁义,零陵太守刘度当初率众投降,刘备仍令他为太守。现今我若乞降,他当不至为难我等才是。”
士徽大怒,高声说道:“父亲未免过于迂腐!我士氏一门雄踞交州,何必听从他人号令?今若乞降,生死将操与他人之手,若是那刘备忌惮我等势大,意欲满门诛杀,父亲又待如何?”
士燮给儿子这么一抢白,投降的话倒也不便再说,只得喃喃自语:“可如今打又打不过,降也降不得,我士氏一门的出路究竟何在?”
众人闻言,均自默然,士壹沉吟半晌,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兄长可还记得数年之前的一件往事?”
士燮一愣,问道:“何事?”
士壹:“当初州牧张津意欲征讨林邑逆贼之事。”
士燮皱眉,这事他确然清楚,但不知士壹所言何意:“当初确有此事是,不过因为扶南国的干涉,最终没有实施。”
士壹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如此!此刻我已危在旦夕,何不学一学那林邑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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