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激矢,去如绝弦,若欲追蹑,良为难及”。是人们对突厥骑兵的评价,显出了弓强马壮、精于骑射、迅猛快捷的骑马游牧民族特点。
突厥骑兵由三部分组成,即侍卫之士、控弦之士和柘羯。其中,侍卫之士又叫“附离”,也就是狼的意思,他们属于可汗的亲兵部队,是突厥骑兵中的精华。
隋朝末期,当突厥骑兵进犯的时候,隋军一般经常采用的战术就是方阵。
所谓“方阵”,即由步兵、车及骑兵三部分组成,战时步兵与战车交错,将抬着的拒马半插入地,构成方阵,骑兵位于阵中央。步兵与车夹杂拒马组成的方阵,是为了限制和阻止突厥骑兵的冲击。
随着车和拒马对突厥骑兵的阻拦,破坏了突厥骑兵的阵型,这样步兵可以冲到车外作战。如果步兵击败敌兵,在阵中间的骑兵再出来追击。可以看出,这是一种保存骑兵力量的作战方法,是典型的防守之法。
现在谢天虎使用的就是这种战术,不过他不需要用拒马和战车去组织防御阵形,而是有一座城池。
十五万突厥铁骑,黑压压的一大片,里三层外三层把马邑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并未立即攻城,而是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打造攻城器具。
颉利这厮还抱着一丝幻想,他派人去城里劝谢天虎主动投降,或许还能饶其性命,得到的答复是“你要战,那便战”,把颉利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用铁锅煮了谢贼。
当然,对于部下善于高速度的运动战,不善于攻城战这一特点,颉利可汗心里还是很明白滴,他的对策也很简单,先用依附于他的刘武周所部去试试看,后者可是拍着胸脯给他保证过熟悉马邑城的一砖一瓦,并且还有内应在城中,时机一到就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又过了几日,随着云梯、攻城锤打造完毕,突厥人开始了第一次试探性攻击。
一阵劲急的号角,突厥人出动了。
刘武周所部万余人,在突厥弓箭手的掩护下,顶着盾牌,扛着云梯就往马邑城东门袭来。之所以选择东门进攻,原因在于东城墙年久失修,城门薄弱,护城河、角楼、墩台和瓮城都没有,更关键的一点,自家内应就在城内的东门附近隐藏。
虎侯军一方,防守东门的是秦琼,他可是员久经沙场的大将。
秦琼勇武过人,远近闻名。初仕隋朝,先后跟随来护儿、张须陀、裴仁基帐下任职。后来,投奔瓦岗起义军领袖李密。瓦岗败亡后被谢天虎挖到了虎侯军,屡立战功。
此番作战,老秦所部七千精锐可是做足了准备的,他们制作了大量的“累答”防护用具。累答是由粗麻绳紧密编成细密的软帘,表面涂泥浆层防火,然后悬挂于城楼、女墙、望楼外面,以防护墙垛,使其免为飞石所破。又在城楼上支起两口大锅,准备烧油对付敌方的攻城锤。同时还把靠近城墙的民居全部拆了,木料石料尽数搬上城墙,用来砸人。
对于拆民居一事,其实是谢虎侯授意的,他早早的就花重金买下了靠近四门的全部民居,将其全部拆除用作防御器械,把居民集中安置在城中心。这样安排,一来可以避免敌军火攻造成的威胁二来限制了城内人员流动,防止内应出现。
战斗开始,铺天盖地的箭雨对射,一边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另一边则是强弓硬弩的草原风格,甚至有箭矢在半空对撞,不时传来一声声惨叫。总体而言,防护力极强的虎侯军占据了优势,对方射来的箭矢很难穿破他们甲胄,除非直接命中面部要害,所以经常会看到身上插着几根箭矢的士卒,在城墙健步如飞,丝毫不受影响。
刘武周所部顶着伤亡冲在最前面,他们把肩上的云梯一放就蚁附而上,迎接他们的是一块块木头和石头,有时候一砸就是一串。
铁与血的旋律,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东城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城墙上的虎侯军训练有素,他们火力搭配得层次分明,配合默契,口中还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退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
一名突厥士兵刚登上城墙,即刻被数名虎侯军士兵蜂拥持刃迎上,寡难敌众。
“啊”惨叫从突厥士兵口中发出,他被几柄长枪同时捅穿身体,随之被挑下了城墙。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发激烈。
双方从白天杀到黑夜,眼见破城无望,突厥人才鸣金收兵。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那“谢”字大旗巍然不动。
颉利看着败退下来的刘武周,并没加以责罚,说实话他对今天攻城战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试探性攻击就有士卒能攻上城头,看来虎侯军也不是很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