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园之后你有何发现?”
休屠摇头:“属下一直隐在暗处,除了公子事先提过的,未曾观察到异常。后见那萧彪果然离席如厕,属下便依公子所说,告诉他后园有美人相候……”
萧彪离席时并未让侍从跟随,他特意选了黑灯瞎火的拐角处将其拦下。
萧彪生性好色,听到美人就走不动道,席间喝多了酒,脑子已近混沌,没怎么想就掉头去了后园。
休屠十分疑惑:“凭空多出一个人来园中都没有异动,背后之人就不怕萧彪搅局?”
萧元度嗤笑:“一个醉鬼,能搅甚么局?若真闹出点动静,连去正厅通报的人都可省了。”
说到这,也正是休屠不解之处:“公子既然早知那守园仆役有猫腻,何不让属下将其擒住逼问一番?”
他在暗处看得真切,公子才将入园时,那仆役从值夜的角室探出头看了看,之后便一直不曾出来。
似乎早得了吩咐,估算着时候到了才跑到前院,口口声声看见五公子与甘姬私通,说得有如亲见一般。
“甘姬的侍女你倒是擒住了,逼问出来没有?”
“这……”前厅的人一窝蜂涌向后园之际,休屠趁乱找到了甘姬的侍女。
甘姬与人苟且,瞒得过别人也瞒不住贴身女侍,她总会知道些什么。
白刃临喉,侍女恐惧不已,本能想求饶,最后却是闭眼咬牙狠狠撞了上去!
休屠回撤不及,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为了不给公子添麻烦,只能快速抽身离去。
“属下没用!”
萧元度这回倒没有苛责。
“你在暗处藏身那么久都一无所获,萧彪出现对方亦没有任何反应,可见做局之人审慎。审慎之人谋事力求万全,方方面面必定都已考虑到了。”
也就是说,他们能想到的,都在对方预料之内。
对方之所以如此冷静,分明是笃定了谁出现都无用——最大的可能不过是帮着他把事情闹大,成为这桩“奸情”的指控者、见证者,这样他反倒省了事。
即便不如所料,于计划也无碍,只要萧元度进了后园、见了甘姬,就再也无法脱身。
杀手锏一环套一环,他又是个恶名在外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便没像前世那样被逐出家门,眼下的形势于他也极为不利。
“或许公子就不该踏入后园。”休屠壮着胆子说。
事先调查甘姬、找人雕刻假佩而后调包真佩……公子明明察觉了那是场鸿门宴,还偏要去赴。
不去的话,背后的人纵有再多手段也枉然。
又一想,公子生就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若然面对危险懂得退步避让,那也不能叫萧元度了。
休屠叹气。怪他,若早知事情会如此严重,无论如何也要拦下公子才是。
萧元度搓牙冷哼,前世糊里糊涂,今世总要看个明白的,究竟谁是伥、谁是鬼……戏台子搭起,戏才唱得下去,冒点险又算什么。
“那公子看出甚么没有?”休屠问。
萧元度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休屠总觉得公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还有萧彪,素日里与公子并无多大过结,公子怎就选中他了?
一肚子疑惑,公子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萧元度忽道:“她是怎么去的后园?”
总不会真的无缘无故。就算是醉酒迷路,身边的侍女呢?
休屠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公子问的是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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