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已经是后半夜了，天地仿佛陷入一片虚无之中，寒冷异常。只有高悬的一轮明月，让大家觉得有了一点人间的温暖。

汉匈联军，靠着皎洁的月光，繁星的指引万马奔腾直冲秃发部。

万马奔腾如同滚滚天雷，地动山摇，周围部落虽以入睡可到底还是发现了不对，可是卫恒并不做停留以邓孝开道，如离弦之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直直的向秃发部冲去。

“敌袭，敌袭。”

无数鲜卑牧民如无头苍蝇般惊恐的大叫着。渐渐的这种恐惧蔓延到了贺兰山下的秃发部。

“怎么会有敌袭，哪里的疯狗在外面乱叫，我大哥现在正在带领勇士们在大汉的城池中，抢夺他们的女人、财宝、粮食。除了大汉我们哪里来的敌人。”

秃发的弟弟在自己的帐中怒骂着前来报信的武士。

“真的大人，有人远远看见了他们，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我们的部落里了。”武士说道。

此时外面聚集的部落牧民越来越多，可是天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隐听到如同打雷的马蹄声，可是草原上的野马群牧民见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不过半个时辰后大家就觉得不对了，因为不仅有马蹄声还有牧民的哭喊声，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敌袭真的是敌袭。”

虽说秃发的弟弟真的发现有敌袭可是已经完了，还不等他召集部落军队，汉匈联军就冲进了鲜卑部落。

秃发部太大了，足足有两三万帐十几万部民，慌乱之中又是黑夜，如此紧急之下便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到了最后，汉匈联军也乱套了，因为卫恒之前就下过军令，到了秃发部就化整为零，各自作战，最后在贺兰山下会师。所以到了最后大军成了以伍为单位扩散到整个秃发部落。

好多部民正在睡梦之中就被汉军割了脑袋，烧了帐篷渐渐的星星之火化为燎原之势，天地之间满是鬼哭狼嚎。

“他们有多少人，他们有多少人，啊，我的部落，我的亲人。”秃发的弟弟如今秃发最大的领袖，跪在地上透过火光看着满天大火，数不尽的敌人，失声痛哭。

“昆仑神啊，我们是你最忠实的奴仆，为什么要降下这般大的灾祸。”

因为夜色遮掩鲜卑人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也组织不了有限的抗争。从后半夜以来，卫恒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斩杀了多少牧民。身边只有徐真和几个亲卫跟随自己。渐渐的东边天空漏出了一点鱼肚白，自己的踏雪也跑的有气无力，自己的前面再也没有帐篷和鲜卑人了，只有一望无际的山脉。

“二哥，司马。”

卫恒只见前面山脚一片高地上大约有几百汉军军将，浑身鲜血，大部分的士卒将斩获的鲜卑人头颅发髻相连，挂在马身上有的足足有二十多颗。

不知道为什么卫恒心里没有一点开心，甚至暗暗后悔自己这次军事行动，太残忍了，他觉得自己是野兽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是这片草原的死亡之神。卫恒缓缓骑马来到高台之上，看着眼前滚滚烈火，抬头望向天空，只见皎洁的月光此时竟成了血红。

过了半个时辰，卫恒的汉匈联军终于聚集到贺兰山下，远远一看像是冥王手下的恶魔兵团，所有士兵从人到马都成了红色。入目一处狞红一片人头滚滚。

“董狐，清点一下我部伤亡。

徐真你带军中医士救治伤者。

剩余其他军将，重组阵营，集合各自队伍。”

“诺。”

高台之下，众将看着台上冰冷如铁的少年司马，发自内心的敬畏，包括邓孝，刚才与卫恒对视了一眼，邓孝觉得自己二哥竟然隐隐有些陌生，眼神中有一种不似人类的冰冷。身上有些让人窒息的煞气。

“司马，我军伤亡不足五百，汉军不过二十几人。还是马失前蹄所致。此战杀死鲜卑人足有六万，且都是男人。其中近半是汉军所杀。烧毁帐篷无数，剿获牛羊无数。”

等到董狐统计完了以后一点不敢耽误，赶过来向卫恒说道

卫恒知道怎么回事汉军只有一千五百多人却杀了三万鲜卑人，而匈奴三千五百多人越不及汉军杀得人多，都是军功惹得祸啊。

汉朝军制基本照搬秦朝，一般以斩首数目为标准进行提爵封赏，虽然也有别的方式比如夺旗、斩将、先登、破阵等立功方式可是对于大部分士卒主要还是以斩首数目领取奖励。

所以汉匈联军汉人更好杀也就情有可原了，而匈奴却不一样，他们打仗是为了抢夺人口、女人、牛羊、财富，所以相对而言反而没有汉人那般好杀。

“剩下的鲜卑部民呢，往那个方向逃去了。”卫恒问道。

“除了一小部分投降以外大部分顺着黄河向北而去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往西是贺兰山脉，虽说汉匈联军杀了六万鲜卑秃发部众，可还剩下六七万人，加上牛羊马群想翻越贺兰山并没有那么容易，而东面是朔方郡他们更不会向东走。所以只有沿着黄河北上到达阴山山脉在做打算。

先不想那么多了，汉军实在是太疲惫了，现在主要是让部队养精蓄锐已恢复体力。

想到这里卫恒又向众将下达军令。

宰杀秃发部剿获牛羊，以充兵卒体力。

大量派出侦骑打探周围各方局势消息。

又派出八百里快骑向皇甫嵩禀告军情，并询问下一步军事计划。

等众将休息了一天，卫恒又派众军将以曲为单位，扫荡贺兰山下大河两岸鲜卑剩余部落。直到安定境内与西羌接壤停止。

黄河东岸富平县位于青山峡下，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说：河水“又北过北地富平县西。河侧有两山相对，水出其间，即上河峡也，世谓之青山峡”。

富平灵州经过匈奴、西羌、鲜卑几十年战乱早已变得荒凉落败，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派萧条景色。

卫恒并没有进城只是看着城门上富平两字发呆。

“想让富平重返往日繁荣也不知道要花多少代价，多少时间。”卫恒与邓孝、董狐、徐真、明华、拨六韩、图岚说道。

“可是不经营这里不行啊，这里是我大汉故土，易守难攻，物产丰美，土地肥沃。虽然秦朝蒙恬开拓此地以来经过几番磨难，可是只要守着这里，就能使关中免受北方的袭扰。”董狐叹了一口气说道。

卫恒眼中精光一闪对呼衍明华三人说道：“我意将你们三部落迁移到北岸贺兰山下的广阔草场，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自从这一段时间打仗，三人早就对卫恒又敬又怕，现在只要是卫恒的命令他们不敢有一丝怠慢。更别说将比他们之前强一百倍的河套之地赐给他们。

只见他们从马下下来，匍匐在卫恒脚下，用昆仑神的名义向卫恒发誓永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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