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谐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然。
话匣一打开,朱不识便不再隐瞒,把他之前经历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今天午时,我从京城里办事回来。刚一到家,村正老儿就找上门,说是要照拂我一路买卖。这老儿从来跟我就不对付,有好事能找上我?所以我都懒得搭理。可这守财奴也没二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来。”
“我问他什么事,老儿不搭话,就让我跟他走。到了村外的水沟边,他给我指了指。那沟里,躺着个死尸。我吓一跳,以为这老儿杀人了。可再一想,这大汉五大三粗的,就是一百个村正老儿也不够打啊。”
“村正老儿就跟我说,他也是前晌才发现的死尸,让我把这尸身从沟里拖出来。我心里晦气,可想想拖个死尸就能白得一吊钱,也没跟这老儿计较。”
“等跳到沟里,这才知道我是被这老儿给坑了!”
说到这里,朱不识一副咬牙切齿,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架势:“村正这个腌臜货!我要不是怕吃官司,恨不得把这老货一块打死了扔进沟里!”
齐谐被他这幅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劝道:“朱阿哥消消气,村正也是心善之人,不能让尸体一直躺在沟里,总要让人入土为安才对。”
“入土为安?哼哼。”朱不识冷笑一声,“小夫子你是没见着。这人死得……要是真能入土为安那才算是邪门了!”
“这尸体怎么了?”齐谐不由问道。
“惨!惨!惨!”朱不识连说三个惨字,然后才缓过劲儿来继续,“这人啊,身子被泡肿了,脸上也被抓地稀烂看不出模样。最主要的,是他胸口破了个大洞!里面的心肝脾肺肾被掏了个干净!”
说完这几句话,朱不识眼神里一片骇然。
显然今天中午的视觉冲击力给他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刺激。
别说朱不识是亲眼所见,就算是齐谐只是听了只言片语,心里也是一个劲儿抽抽。
“小夫子,我这些年也没少见死人,可像这么个死法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着。我不怕你笑话,当时我腿子一软,直接就坐了地上。”
“嘿嘿,村正老儿直接就给吓得尿了裤子,整个人都瘫在地上,搀都搀不起来。”朱不识强笑一下,往齐谐身边凑了凑,“你说这人……这人是被啥鬼怪给害了吧?我应该不能被这东西缠身吧?”
鬼怪!
齐谐感觉自己额前的青筋在不停地跳。
他突然想起前身死的时候,那两个手拿刀钩的鬼差。
这世界到底是什么鬼啊!
……
齐谐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冒险的人。
坦白点说,他胆小、怕死。
这种性格的人也许注定成不了主角。
好在这些齐谐也不怎么在意。
他是个容易知足的人。
像上一世那般,能做个人就挺好的,哪怕是社畜也不错,生在了一个好时代,至少不用担心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老婆什么的,前二十年没那条件,后面的几年渐渐也就习惯了。
而这一世做了神仙,自然更好不过。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地公,好在不用像一般人那样为了一口吃的整日奔波劳作。
随遇而安,随遇而安。
可一旦有些事情超出了齐谐的理解范围之外,这便让人有些惶恐了。
“喵呜”一声猫叫在身旁响起。
齐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孑然一身站在村里的小路上。
单单听这声音,他便知道是老熟人,额,老熟猫。
前后两世,齐谐对宠物这类东西都没有什么接触,也没多少好感。所以对这只棕白相间的猫儿印象只有两个:个头大、不好惹。
这只猫儿八年前,也就是从齐谐穿越过来的一年后便也在此定居了。
它往往白天一整天都不见踪影,只有在晚上才会悄悄潜伏进土地庙的正殿,有时匍匐在神像脚边,有时也会伏在蒲团上。
倒是没想到这猫白天居然也在土地庙村里转悠。
齐谐四处张望,终于在不远处的一杂草堆里发现了这只棕白相间的大猫。它那蓝幽幽的眸子,青天白日地让齐谐心里一颤。
原本想要跟它打个招呼的,吃这一吓,当即也没了兴致,匆匆忙忙往土地庙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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