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悲凉,又多么幸运!
几分钟后,她声音有着自己不曾察觉的嘶哑:“夏夏,对不起。”
沈吟夏双手缓慢松开,雾蒙蒙地视线冷漠含冤:“姜棠,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想劝一劝沈吟夏,对何宴舒不要这般执着,可是温婉的劝谏一向没人听。她多次纠结过的话,终究说了出来:“我什么都不想要。但是何宴舒应该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做了什么?”
“他杀了我父亲。”姜棠说的很平静,是为了避免激起沈吟夏情绪上的波动。
可是,沈吟夏还是激动了。她一向柔和地眉眼,像是铺开了冰霜,盲目地抬手就给了姜棠一巴掌,猝不及防。
姜棠反手就还了她一巴掌。之后,什么话语都没说,转身就回屋了。眼泪自然地从眼角落下来。她不知道这滴泪到底是为谁流?因何而落?
谢祁韫进屋后就一直站在廊下等着姜棠。当她抬脚刚走上台阶,就被他伸手拥进了怀里:“我让李姨煮了药包,泡一泡脚再睡。”
“嗯。”
刚走进屋,李姨就端过来一碗银耳粥。她道了一声谢谢,坐在餐桌边慢悠悠地喝着。谢祁韫见她晚餐没有怎么吃,特意让肖厨做的。
谢祁韫在厨房里,调试好了她泡脚的水温,又让李姨拿来过滤网把药渣过滤出去。然后,他端着一盆深棕色的水去往卧室,没忘叮嘱她吃快一点。…
姜棠喝着粥回到卧房,在床尾的条形凳子上坐下,刚抬脚放进去,谢祁韫就注意到了她脸上的手指印:“你们打架了?”
他相信,在打架这方面,沈吟夏不会是姜棠的对手。
姜棠拉着他坐下:“打了。”
他抬手揉着她的脸颊,有些心疼:“为何宴舒?”
她把他的手取下来:“不是。”
双方扇向对方的一巴掌,也算是了断了这段情谊。
他的语气宠溺又无奈:“都是女孩子,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使用暴力。”
她笑了:“好。我往后温柔点。”
谢祁韫捏了捏她的脸颊:“疼不疼?”
“我扇的比她重。”
谢祁韫轻微地叹息一声,手伸进盆里,弯腰握着她一双冰凉的脚:“都说了让你别在外面待那么久。”
她享受着谢祁韫力度合适的按摩,抬手摸着他茂密的黑发:“谢老师,你每天操心这么多,就不担心哪天秃顶吗?”
谢祁韫捏脚的力度加大,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那你就听话一点,让我少操点心。”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穿过他的秀发,像是迷路的小鸟,历经千辛终于找到了栖息的巢穴:“你要学着放手。”
他右手肘放在膝盖上,仰头看来,笑容霓虹:“姜小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长硬了?”
她特意活动了下双肩:“不软也不硬。”
谢祁韫笑容加深,抱起她的双脚放在膝盖上,拿过身后的帕子擦干净上面的水泽:“滚去睡觉。”
“感谢谢老师的服务。”姜棠爬上床,嗖地一下就钻进了被窝。
姜棠的话给予了沈吟夏一场五雷轰顶。但是,它击垮的不是她对何宴舒的爱情,而是她与姜棠交好的那些年。
所以回到家之后,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回到房间,看见何宴舒熟睡中的模样,虽然生活在他清雅的外表之上蒙了一层沧桑,但是她相信他仍旧填满了她整个青春的少年。
她掀被上床,钻进何宴舒的怀里,妄图用她的痴昧筑牢这段不被祝福的婚姻。
何宴舒睡的不沉,抱紧了她,像是在极力吸取她世界里面的温暖。不问自己是否贪心过多,会冻死了她?
沈吟夏感觉到他醒了,试着问:“宴舒,我们离开这里,去到其他地方生活好不好?”
何宴舒没有回答,放开她,翻身向另一边睡去。
沈吟夏看着他的背影,默然哭泣。
她撼动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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