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盘腿坐着,双手肘撑在大腿上,托着小脑袋,凑过去看着他在纸上修修改改:“这次的事情确认了是何宴舒策划的是不是?”
他停笔,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是。”
姜棠妄想别过头去,躲避他的视线。谁知,他伸手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脑,逼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想要清清楚楚地看清她心底的情感是否还有残余?
让姜棠企图闪躲的不是那与何宴舒的过往,而是她无法面对这样一双深邃的眼睛,那里像是在早已为她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她束手待毙。
她抓起一张纸,发出蹂躏的沙沙声,嗓音恍若落叶的薄脆:“你打算怎么做?”
谢祁韫反问她:“这话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她紧张到咽了咽口水:“你看着办就好。”
他凑近她,蜻蜓点水般的笑容为这张网撕开了口子,她像是掉入了网格之中。他醇厚柔和的声音,对她步步围猎:“不后悔?”
“我们能好好说话吗?”
他坐好,叉起一块水果喂进嘴里,整理着文件,像是提醒,更像是告诫:“姜小棠,我不是好人。一旦查出来何宴舒参与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手软。届时,你若为他求情。”
他看过来,藏着笑的眼像是又在诉说他是好人:“或者我现在给你一次为他求情的机会。”
姜棠看懂,他这是在试探,进一步逼迫她斩断所有的残念。
谢祁韫做着事情,耐心极好地等着她的答案。姜棠端起旁边的水果,慢悠悠地吃着,根本没考虑是否要为何宴舒求情?
她在揣测他。
她很好奇,在他目若朗星的瞳孔之下藏着的是何种深沉心思?
如今的谢祁韫早已不是当年的谢祁韫!
她想起,两年前他曾对父亲说过的话。如今的谢祁韫,坐拥财富帝国,外界传言他具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势。他却藏匿剑鞘,时时营造出迷惑人心的谦和有礼。
他不是狼,他是百兽之王,想要把一切率先掌控在自己手中,更懂如何规避所有的意外与风险。
姜棠没回答他的问题,抛出自己的反击:“谢祁韫,你这话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嗯?”他挑眉看她,等她破解。
她叉起一块猕猴桃喂到他嘴边:“假如何宴舒真的参与了这一系列事情,我若求情,我岂不是又蠢又傻的疯子?当然,我蠢也就说明了谢董也不见得有多聪明。”
见谢祁韫没有张嘴接,她抬了抬手:“不吃吗?”
他张开嘴,吃下猕猴桃,想着她的话,情不自禁地笑了,抬手捏着她的脸颊:“伶牙俐齿。”
“不过。”她看着窗外停顿了几秒,像是陷入了某种不愿面对的落寞:“如果他真的与这一切有关,请让我自己解决。”…
谢祁韫用手中的笔指着她的心脏,势要夺回失地:“可以。前提是属于我的姜棠回来了。”
她刺激他:“这里什么时候有过你?”
他收回手,无可奈何地模样:“行。反正我也没打算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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