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霂时半坐在床边,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到自己的右手上,层层绷带缠绕,休养了两个多月,他这只手还是使不上力。
他的唇微微泛白,面无血色,眸光略略黯然,甚至有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在喧腾。
床边倒着他的竹均剑,但他恐怕再也无法用它。
就在此时,门被人打开,白裙少女端着药走进来,轻声对沈霂时道:“沈公子,该喝药了。”
沈霂时目光略略浮动,移到那棕黑色的药上,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中药味,这股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毕竟已经接触了两个多月这种药。
可是他的手仍旧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
白裙少女见沈霂时没有动作,忍不住柔声劝道:“沈公子,无论如何,药总是要喝的,我相信你的手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初从崖底捡回沈霂时的时候,她照顾他醒来,沈霂时还是会出声道谢并告知名字,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沈霂时的手一直没有好转,他的话也少了,眸中没了光彩,整个人都似乎笼在了一层迷雾之中。
让人瞧不真切他的内心。
“沈公子……”少女还想再劝,却见沈霂时端起了碗将里面的药一饮而尽。
她的话滞在了喉中,转而化成一个欣慰的微笑:“沈公子,那若薰先出去了。”
沈霂时垂了眼睑,幅度很低地点了下头。
随即便听一声轻响,门重新被关了起来。
他懒得听明若薰的劝说,不愿在这个时候见到其他任何人。
除非……
沈霂时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那抹浅色身影,淡沲如仙,眸浅似璃。
师傅,他该怎么办……
除了右手,他身体其他地方也有损伤,但大多不严重。连他自己也觉得惊奇,从那么高的悬崖下跌落下来,居然还能活着。
而且,这悬崖之下,似乎还有一个聚落。
沈霂时没怎么出过门,但总能听见门外响起谈话声,像是人情往来般的闲聊,又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似的。
沈霂时暂时对此没有好奇心,他像往常一样用左手拿起竹均。
这些天他一直尝试用左手练剑,可是这比用右手难得多,他甚至连打个剑招都有点力不从心。
沈霂时抿着唇垂下眸。
师傅听说他落崖会不会担心?
两个多月了,她会不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时间的淡忘最为可怕,沈霂时不愿也不想让段龄衣忘记自己。
他要回去,他还没有……向师傅表明心迹——即便会遭致拒绝。
右手废了,他还有左手。
他还记得师傅信中写了两年后回到梧桐派。
他会如约的。
会的!
沈霂时握着剑柄的左手收紧,至少他还有命,至少没有瘫痪。
他的内力尚存,他可以把破虏剑法重新练起。
沈霂时振作起来的同时,也发现了崖下的怪异之处,这里似乎少有欢声笑语,他本人固然不爱说笑,但一个聚落群体,怎么可能没这些人烟气?
这些疑问恐怕只能从明若薰嘴里得到答案。
沈霂时发现明若薰在这个聚落之间的身份不低,许多人看到她都向她行礼。
既然身份高,何必每日亲自来为他端药?
派个人过来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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