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晚上七点整。
窗外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别墅客厅内,气息压抑,盛阔一身黑白色的休闲服,他坐在沙发上,身上笼罩着阴郁的气息,烦躁地扯了下领口。
容胭是被他一路拉着回来,进了门,就把人甩开。
他抬眼,音色极冷又暴躁:“嫌我脏?”
气笑了,不止这一次,回来的路程,就一直在暴躁,讽笑。
不过容胭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保镖战战兢兢站在一处,盛阔阴郁的目光投过来,一句命令,让保镖拿来了消毒水,全往他身上喷。
保镖:“……?”所以,这两位,回来了还是在闹?
喷消毒水又是什么骚操作?
默默收敛心思的保镖,一丝不敢怠慢,让拿来消毒水,真的拿来了,全部往这位暴躁的主身上喷去。
大小姐洁癖极其严重,白天的事,跟在一旁,他们都不知道这两人又因为什么闹的口角。
到底是他们智商太低了,还是没反应发生了什么?
容胭脸色微微的呈现病态白,她没回答盛阔的问题,优雅端正的坐姿,坐在了对面沙发上。
一呼吸的功夫,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身上都是消毒水,足足喷了有三分钟,盛阔才让保镖停下来,也让他们全部滚出客厅了。
他走到她面前,俯身下来,消毒水的味,也进了容胭的鼻间。
盛阔阴郁着眸色,咬牙切齿:“还脏吗?”
她要再敢说他脏,他立马去泡消毒水一夜。
容胭轻抬了下眼,白色的手帕轻掩着唇,低声轻咳了下,身体的暗疾发作了。
她这副孱弱的随时要断气的身体,令她厌烦。
“你害怕吗?”容胭缓解了不少,抬眸含着温柔苍凉的笑意:“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应该早就知道的。”
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敌意,对任何人,都产生不了同情心。
让她不舒服的,不顺眼的,直接让人消失就是了,那样,她就舒服多了,顺眼多了。
可是,若是有人碰了她的东西,她真的会嫌弃。
“咳……”又一声很浅短的一段咳嗽声,一起一伏,盛阔的心绪都被牵动着,他用烦躁和阴郁掩盖了自己。
满眼冷讽的嗤笑:“你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你最好别死。”
他在暗讽她孱弱不堪一击的身体,病弱地在喘息。
也不知是谁在之前放狠话来着想看她怎么死,现在又换了句话,果然是口是心非的金丝雀。
容胭眸色是灰暗的,没有光,卷翘又长的羽睫轻敛,覆盖下一片暗色。
苍白的脸色,显的右眼角下的泪痣,几乎显得艳丽萎靡。
墨色又直的长发,几缕垂落到胸前。
他又问了一遍,咬牙问的:“容胭,你看着我,觉得我还脏吗?”
拽着她纤细的手腕忍不住用力,力度有些重,握在手中的手,细的只剩下骨头,轻易用力仿佛会捏断,盛阔放松了些力度。
余光瞥见她白嫩纤细的手腕上,显眼的红痕,是他刚才太用力捏她的手腕捏出来的,手上力度不自觉的又松了些。
不易察觉的温柔外露,连盛阔自己都没察觉,他一直在包容迁就。
容胭抬眸,轻轻说了个字:“脏。”
他急着要答案,那她就回答。
他不脏,脏的是她才对,生来就被亲生母亲厌恶,她这副孱弱的身躯,大概就是世界给她最好的惩罚。
母亲说,她生来就是有罪的,不该来到这世上,早就该死了。
没错,是该死了,也差不多了。
她的心脏是脏的,手也是脏的,而盛阔是干净的,他身处何处,仍然不沾一丝世间令人觉得厌恶又萎靡肮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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