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战战兢兢回答:“多则半年,少则……数日。”
闫西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脑子有点离家出走。她也不是很难过,只是觉得一切都那么玄幻,好像在做梦。
明明不久前,承明帝还在催她成亲,让她赶紧有个子嗣。
闫西回神,淡淡开口:“尽你们全力。”
太医磕头:“臣等之本分。”
闫西没回太女府,而是直接在皇宫里住了下来。
她儿时的寝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可以直接入住。
这几日,闫西都陪在承明帝,每一张药方她都有过目,每一次的药她都亲自看着煎。
一直到第九日、承明帝醒过来了。
闫西欣喜若狂,她小心翼翼问:“母亲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承明帝咳嗽两声,沙哑着声音说:“西儿来啦。”
她调侃自己:“本来还想再撑一段时日,只是可惜了,身子不中用。”
闫西笑道:“没事的,母亲累了就退下当太上皇,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剩下的都交给儿臣。”
承明帝抬手,像小时候一样摸着闫西柔软的黑发:“朕自己的身子,自己还是知道的。”
头发上的手很温暖,温暖到让闫西略有些恍惚,模糊了眼眶。
承明帝叹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上了呢?”
闫西吸了吸鼻子:“没有。”
承明帝目光中都是温柔:“生死各有命,你早就能独当一面了,母亲并不担心这个,只是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闫西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只感受到一滴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滑。
承明帝替她拭去泪水:“别哭,母亲累了,想休息会儿。”
闫西低低道:“好。”
承明帝重新睡下,闫西替她掖好被子。
午夜。
“陛下,驾崩了。”
随着一声悲鸣,丧钟响起。
黑夜里,闫西趴在承明帝尚有余温的怀抱里。
“放心吧,我会替您守好这江山与子民。”
闫西闭上眼,静静地享受母亲怀抱内最后片刻的宁静。
斯人已逝,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丧礼的事情有礼部计划,闫西并不需要操太多心。
倒是她做太女时的几位好友不放心她,本是白身的她们没有资格进宫探视,而当丧钟一响起,柳如钰和习月琼、方若亭三人就赶忙随着母亲进宫。
承明帝这一驾崩,闫西的身份也就不一样了。
就连平日里最不守礼节的习月琼也没敢太放肆。
闫西熬了一晚上,此刻眼睛有些红肿,她用冰凉的手背按了按自己的眼睛。
习月琼目光带着担忧。
方若亭走到闫西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陛下逝去,举国皆哀,但也要节哀。”
闫西无奈:“我没事。”
“倒是你们。”闫西转向习月琼,“特别是你。”
“你们自小和我一同念书长大,我日后还要依靠你们,好歹考取个功名,我才有可信赖之人。”
习月琼低头:“我知道了。”
柳如钰坚定道:“放心罢。”
闫西道:“好了,你们拜毕,便回自己府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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