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宁家庶子?”卫成公对城内颇有姿色的男子都熟稔在胸。
“君上明见万里。”孔达拍了个马屁:“宁欢系太子男宠,臣入其室,见其身有疥疮,与太子一般无二。”
“原来如此,此病系男宠传与太子。”卫君愤愤道:“如此容不得他了,焚之为土灰。”
太子闻言大骇,苦苦哀求道:“君上,何必如此。人人难免于疾病,宁欢又有何罪?”
公子卬想了想,太子未来就是卫穆公,先结个善缘,卖个人情也不错,于是帮腔道:“疥疮之病,少有人传人,多是物传人,定是宁氏的被褥传于太子,焚被褥、衣物即可杜绝传播,不必伤人。”
太子给了公子卬一个感激的眼色。
“是呀,君上,宁欢姣好,杀之可惜。况且有硫磺在手,何不如法炮制,以解其患?求君上开恩,儿臣感激不尽。”
“臣有一言,不得不发。”孔达沉声道:“君上,宁欢自知有恙,却为一夕之欢而为太子致祸,是不忠也他日太子无人约束,又当如何荒唐?懿公之事,殷鉴不远,维请君上思之。”
卫君想了想,道:“从孔大夫之言,断其首,焚其尸。”
孔达告退,太子遬猩红了言望着孔达的背影,心中咒骂:“他日,汝必以此言而偿之。”
太子遬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却终日闷闷不乐,那挨刑讯的仆役见到后轻声询问:“太子脱苦于病,何以终日不见喜色?”
“失我爱人,饱食终日,又有何欢。”想到“欢”这个字眼,太子遬又不禁感到寂寞索然。
仆役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又道:“观那公子卬,多次为太子美言,又关心太子身子。太子何不求之以为继任。能疗情伤者,唯有新爱,一如东风绿千树,枯木逢再春。”
太子眼前一亮:“不知那宋卬可否与我共赴云雨。”
仆役献策道:“不如试之。”
“何以试之?”
仆役清了清嗓子:“人皆有欲而从之,不从于男子,必从于女子。太子不若先以女子试之,倘若那公子卬不钟情绝色女子,必有偏好于男风。太子衣冠楚楚,卓然高挑,将来为君富有全国,是所谓高、富、帅。若有人愿从男子,不迎太子之好,而择何人焉?”
太子遬听得抓耳挠腮,喜不自矜,又问:“绝色女子仓促之间,何以求之?”
仆役道:“不在天边,就在身边尔。某日我见公女之婢女打探那公子卬青春几何,可否婚于人家,足知公女有倾于公子卬。不如助公女以求欢,倘若公女受到婉拒,则太子有机可趁矣。”
太子又患得患失起来:“倘若公女得志,本太子又如何是好?”
仆役笑道:“太子身在局中,不解其相矣。那公子卬年当婚嫁,却无妻室既已加冠,连妾氏、庶子都乌有。那宋国俊男靓女无数,岂会连贱妾都不得求之?我料定,公子卬必有慕于男风矣。
况且,公女果遂其志,未必肯绝男色。公女再好,亦不如太子口技之玄妙。”
“善。本太子这就去寻我那姊妹,菲姬。”
且说那菲姬在池亭赏鱼,饵食有一茬没一茬地抛着。
“主上,这鱼儿都要给主上撑死了。”
菲姬才恍然惊觉,忙止住动作,一脸如梦初醒的娇憨。
“主上,是不是少女怀春思念哪家公子啦?”
婢女一打趣,菲姬察觉其中潜台词,羞赧之色溢于两颊,仿若桃红熠熠,好不温婉可人。
“贱婢子,多嘴,讨打!”
“主上饶命丫,公子卬救我。”婢女夸张地讨饶,绕着亭子跑路,菲姬羞不过追着作势要打,口中喊道:“休说怪话,快来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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