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晨光刚洒上薄薄的窗纸,苏小怜便起床梳洗打扮起来。描眉,画眼,扑粉,挽髻……还特意用胭脂涂了个樱桃小嘴。
苏小怜肤白如玉,平常很少涂脂抹粉,但想到今天要见的是日思夜想的丈夫,便不厌其烦地涂抹起来。对着缺了半块的镜子照了又照,确定脸上没有任何不满,这才穿上最喜欢的那条天蓝长裙,抱起还在熟睡的泽福,搭起包袱,出门退了旅店。
街上,吹着冷飕飕的晨风,不知谁家的公鸡还在喔、喔、喔地叫着鸣,那些早起的商贩挑着担儿、推着车儿不时地与她擦肩而过……
远处晨光熹微,晓色如画,苏小怜用衣袖遮了遮泽福那红扑扑的脸蛋,生怕寒风吹着了他。
走了不远,就已到了夏萍的院子。张妈没想到这么早便有人敲门,打着哈欠开门一见是苏小怜母子,顿时甩起脸色道:“大清早的,敲敲敲,你催命呢?”
苏小怜道了歉。张妈不依不饶地又抱怨了好半天。
夏萍起得早,寻声赶来,见苏小怜被张妈拦在门外,立刻恼道:“张妈,迟早辞了你。”
夏萍见苏小怜搭着包袱,于是邀她进屋吃过早饭,便跟着丈夫急忙送她去往前线。
从太平街到十七军军部并不太远,加上有丁湘的汽车护送,还没到正午,就已到了军部门口。
苏小怜兜兜转转找了丈夫两三年,可谓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如今苦尽甘来,感人至深。夏萍抱着菲菲特意跟了上来,只为见证她与丈夫团聚的美好时刻。
军部守卫严格,一般不准随意进出,但丁湘经常拜访武安军,哨兵对他再熟不过,简单打过招呼后,就轻松地走了进去。
径直来到指挥所。武安军正给副官发着脾气,听到警卫说丁湘求见。武安军立刻笑着迎了出来。
“小怜?”
武安军还没来得及跟丁湘打声招呼,便惊讶地叫出了苏小怜的名字。
“武大哥。”
苏小怜也急切地叫了一声,鼻子一酸,差点又要哭了出来。
武安军完全没料到苏小怜会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时又惊又喜,不可置信道:“天呐,你怎么来啦?”
苏小怜实在是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抽泣道:“多亏了丁大哥和夏姐姐,要不然我也找不到这里。”
丁湘客气道:“我和武军长是过命的交情,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
丁湘笑了笑。
武安军的眼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苏小怜的身上,一年不见,她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惹人心怜。武安军一阵心疼道:“小怜,对不起,上次前线军务紧急,不得不连夜赶回军部,没来得及替你赎身,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苏小怜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不过我后来命警卫小万带了钱到重庆去找你,也不知他到了重庆没有,我一直都没有收到他的回信。”武安军说到小万,极为生气。
苏小怜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过什么小万。”
“这兔崽子,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武军长,我们能找个地方坐着说话吗?这腿都要站麻啦!”丁湘实在是站不住了。
武安军和苏小怜都笑了起来。武安军歉意道:“一高兴,就忘记招待您这位大恩人啦,走,去我的寝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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