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柳村樱望(1 / 2)妖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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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躺在病床上十多天了,依旧无法起身,因为伤的太重,听医院的洋人医生说,我能保住命都是天大的幸运。我现在的吃喝拉撒生活起居,都是由被我救起的女人在打理。

被我救起的女人叫樱望,今年二十一岁,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我不爱打听,能让我主动打听的人都成了死人。

那天夜里,杀死吾本橋后我的眼前也是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后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并且昏睡了两天。

我偶尔用余光扫视一下胸口盖的纱布,听洋医生说,有一剑差一点就碰到了我的心脏,我的生命差点就该结束了。

这几天我无数次在想,樱望何必救我,我死了或许会更好一些,现在的我活着沉重。

窗外的天空蒙蒙亮,夜里我又做了同样的梦,梦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院子里,我拄着刀坐在三级台阶上,台阶下躺着许多人,一直排到很远的大门口。雷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我身后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他们离我很远也很近,我知道说话的人都是谁,我没有转身就能看见他们的脸孔,他们不就是躺在院里的人吗?

不知怎么的,我又回到了狼穴,我躲在树下看着七八个孩子合起伙来打一个孩子,还有两个孩子在别处望风。我看着那些孩子,心中对他们的不齿行为极度厌恶,发誓以后学到真正的本领,一定亲手杀了他们。

一眨眼,那个被欺负的孩子长大了,他在为没能全部亲手杀掉曾经欺负他的人而懊恼、自责;他尝试着用其他方式转移注意力,于是就不断的杀人、杀人。

有个带着草帽的人踏着院子里的尸体朝我这边走过来,他站在我身前两三米远的地方,问我是否喜欢过杀人的感觉。

我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不想拒绝他提出的问题。

我回答:“是的。”

他又问:“现在呢?”

我回答:“杀的人多了就习以为常了,这些人只能作为消遣,他们没有激情。”

他说:“你就像吸食了鸦片一样,每当没有了激情,你就会疯狂的去杀人,可越是杀他们,你就越是想要激情,然后…………。”

我说:“我找到过激情,很多激情。”

他又问了我同样一个问题,“现在呢?”

我回答:“杀得多了就习以为常了,甚至开始有些厌倦了。”

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跪在我的腿边,苦苦哀求,“你都杀了我们家里那么多人了,求求你放过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吧。”

我说:“斩草要除根。”然后我手中的刀没有丝毫犹豫。

那个带草帽的人冷嘲:“斩草除根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发泄心中的寂寞而已。”

我仿佛被他看透了心事,我问他:“你到底是谁?”

他摘下草帽,我看清了他的脸,“他怎么会是我?那我又是谁?”

我趴下头,把混合了血的雨水当做镜子,看着倒影里的面孔,熟悉的有些遥远——吾本橋一郎。

窗外的明亮惊醒了我,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太阳怔怔出神,什么都没有想,思想是空的,灵魂也是空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廊道窸窣的声音把我唤醒,樱望小姐蹑手蹑脚的打开一道门缝,看到我睁着眼,就端着洗脸盆大大方方进来了。

“你这么早就醒了呀,身上感觉好点了吗?”

樱望把毛巾在水里打湿,轻轻的给我擦脸。

“医院里的洋医生说了,再过十天你身上的线就可以拆了,你好了以后打算去哪里?………你总是不说话,你又不是个哑巴………。”

好了以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想过,也不愿意去想。我的心此刻是无比沉静的,静到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去想,静到可以感受到樱望小姐掌心的温度。

这是我第一次去用心感受一个人的温度,真正活人的温度。我那充满沧桑的脸,碰到她指尖的肌肤柔软而又细腻,丝丝痒痒,还带有让人舒适的体温,真的好神奇。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一个女人,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眼睛,那真的好像是会流动的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会倒映在里面,并且留住。

她的睫毛好长,我不知道其他女子是否也如此,她每次眨眼都羞涩了涟漪。

见她,如见樱花。

病房的温度莫名其妙的升高了,热的让我脑袋有些发涨。

樱望用毛巾擦拭着我的手臂,她突然紧张的看着我,“你的脸怎么红了?”,她慌忙的扔下毛巾,用手背贴着我的额头,然后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柔软细腻的感觉让我头更涨了。

樱望娇美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颤抖着有些不知所措,“安德乐医生说你不能发烧的,发烧了就是感染了,你会死的。”

我看着樱望哭着跑出去叫医生,我也从失态中冷静了下来,脑袋也不涨了。

没过一会儿,樱望慌慌张张的拉来一个蓝眼睛、黄头发的西洋医生,西洋医生对我的身体进行一番检查,最后摇了摇头,用十分蹩脚的京都话对心急如焚的樱望说:“他没有发烧,他没有问题,恢复的比预期的好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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