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从来就不止有一个,但是“人斩”却都是在称呼他,我眼前这个人,吾本橋一郎。
我在东、西两政府间穿梭游荡多年,虽然没见过其本人,但是“人斩”的大名如雷贯耳。
我这“斩次”的称号是用了十二年,斩杀三千多人得来的,而他用短短五年的时间,在新政战场斩首五千多人,平均一年就要杀掉一千多人。眼前这个年龄比我还要小上好多的年轻人,很恐怖,
他常年混迹于战场,无敌于杀戮之中让他生出了令人畏惧的气势。
我刀侧于右臂,左手缓缓握住刀柄,身子微弓。左手刀是最难防御的刀,也是最鬼诈的刀,因为它异于常人的右手。
“你的影分蚀剑术我听说过。”我盯住他的眼,常年杀伐让我学会了面对敌人时,心中保持绝对的冷静,无论对手是有多强大。
这一刻,整条石巷的温度都低了几分,空气仿佛凝结,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这时候吾本橋一郎终于收起戏谑的心态,认真对待起我。
“我的剑术不杀无名鬼”
“孤狼,赐教。”
我看到吾本橋一郎听到我的名字后,眼里闪现过一道异样的光彩,我知道,那是高手与高手间对决的渴望。
下一秒,我向前闪身拔刀,刀光剑影在月光中闪烁。
他出剑很快,快到我根本看不清他的剑在什么方向,明明只有一把剑,但在月光下却能浮现出三道剑光,与他对招我只能凭感觉出手。更诡异的是,每次短兵相接,我能感觉出他的剑竟然能侵蚀我的力量。
转眼已经是四五十招,吾本橋一郎的影分蚀剑术实在诡异,我每出一刀,我的力量都在削弱一分,如此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会体力透支,因而跟不上他出剑的速度而惨败。
我调整状态迅速后退,但他就跟我的影子一样紧紧跟着我,我始终不得摆脱他的招式。
我突然停身不动,任由吾本橋一郎一剑朝着我的肚子刺过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剑跳开,剑挡在身前。
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也是高手之间心理上的博弈,如果他真的一剑刺进我的肚子里面,我的刀就会斩下他的头颅。
我能看出吾本橋一郎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其实我也一样。我俩每次出招其实都是在断定自己的生死,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吾本橋一郎长出一口气,说道:“孤狼大名如雷贯耳,只是没想到你我二人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这样的方式难道不好吗?”
“好,也不好。好在我们会这么快就相遇;不好的是,作为一个杀人成习性的刽子手,你却要站出来虚伪的伸张正义。”
我知道他说的没错,这么些年,那些抱着孩子跪地向我求饶的女人,我何曾饶过他们?甚至我都没有把她们当人看,现在我却站这里可笑的阻止别人杀人,我最没有资格。
我陷入了沉默,吾本橋一郎出手了,他步伐变动非常大,连续的位置变换伴随着进攻的剑法,让他的招式难以防备。但同时吾本橋一郎的破绽也展露明显,我完全可以以伤换死,可是………。
我的刀开始变得犹豫,这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攻心计,我知道他成功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人心,阻止他继续杀人还是就此作罢,我犹豫了。
吾本橋一郎把我逼得一直后退,正当我全神贯注对付攻来的剑术时,那女人突然哭喊,“你快走吧,这事情跟你没关系,不要为我丢了性命,求求你。”
我很无语,难道她不知道对决中最忌讳分神吗?
果不其然,我被吾本橋一郎的影分蚀剑术连破三剑,右臂、胸口、大腿同时流血,三处剑伤。
杀手不是武士那样,武器只有自己的刀剑,而作为一个杀手,身上的每一寸都应该是武器,而且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变成杀人的手段。
就像此时,月光中三道剑影,分别刺向我身体的三个地方,咽喉、心脏、腹部,每一处都是致命的。
与此同时,我一刀斩出,袖中同时激射出一只镖,一瞬间便划破了吾本橋一郎的脸。他反应速度很快,一觉有危险就会快速退回,收招防御。
吾本橋一郎抹了一把脸上流下的血,放在嘴边舔了舔,说:“我一个月前在东都杀了一个叫残狼的家伙,他在我的影分蚀剑术下没走过二十招,不过你可比他厉害多了。你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跟上我速度的人,这令我很惊讶,你不愧是在我之下杀人最多的‘斩次’。”
听到吾本橋说他杀了残狼,我心里是有些吃惊的,残狼的本领并不低,相反还很高。他的刀法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十分的凶残,他一出刀杀人就必然解尸,刀法属于大开大合,偏向力量型。
不过他遇到了吾本橋这样剑术高超速度又奇快,被吾本橋杀死就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说:“你的剑很快,但不是最快。”
吾本橋一郎惊奇的问到:“难道还有比我招式更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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