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酒德亚纪伸出手摸了摸,面罩下神色大变,一旁叶胜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也暂停了拍摄靠了过来。
手指在石壁上摸索,刮去外层的水银附着物后,酒德亚纪一点点抹开伪装用的泥土,准确来讲应该是泥土之类的装饰物,亦或者是名画开启前的保护物。
“我们貌似找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叶胜眼见面前的画卷缓缓铺开,向着执行部报告,酒德亚纪则像是个作画的小女孩一样,拿着手指轻轻刮着保护物。
“什么?”曼斯问道。
“一副画,不对,不是一副,是一面墙的画。”叶胜看逐渐露出色彩的墙壁,紧咬嘴唇,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在将一部分充分还原之后,酒德亚纪也退后了几步,如果说刚才她所做是出于好奇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出于理智,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行动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也许校长副校长会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等待指挥们的意见才是最正确的。
“画?”施耐德也陷入了困惑之中,画卷这种东西一般具有极强的宗教意义,而宗教的尽头一般都含着龙族文化,但他不明白,青铜与火之王为何会在这种地方留下画作,若是赞美自己或者黑王的功绩,不应该放在更明显的地方吗?
这是他的铸造所,根据守夜人分析其中是一处巨大的水银矩阵,会对任何龙类产生致命的危害,这么说的话根本就不会有龙类来到这里,那么画是留给谁看的?难不成青铜与火之王预料到了龙族的灭亡以及人类的觉醒?
如果不是的话,那是这幅画对他有着什么重要的意义?因此他才把画留在这里?
一时间,施耐德也彻底迷失了方向,不知道下一步应该下令做些什么。
“我认为可以试着再刮开一部分,看看它到底代表的是什么。”叶胜提出建议。
“我也觉得可以。”曼斯赞同了自己的爱徒。
“那便行动吧。”施耐德思考片刻,也赞同了二人的想法。
酒德亚纪在听到频道里的声音后,便迅速开始了行动,她和叶胜搭档的原因便是二人优缺点明显,能够互补。
前者动手能力强,后者更善于判断制订计划,二者配合在一起可以说是完美弥补了对方的缺陷,再加上多年搭档,就算不说话,也能明白彼此的用意。
女孩拿出钢丝,走到墙壁的尽头钉下一端,用手在另一侧画弧,将大部分的伪装物轻轻刮掉,而叶胜则用手指一点一点刮去残存的部分,直至壁画完全显露出来。
看着面前浮出水面的巨大壁画,二人以及守在屏幕前的众人纷纷一头雾水。
为何……感觉这就像是小孩子乱涂乱画留下的东西?
与印象中那神秘、浮夸的宗教画风完全相反,这壁画反而还有些丑陋,人物都是最基本的火柴人形状,叶胜想起了小学时自己画的‘一家三口’。
从最开始处开始看起,叶胜尝试着解读画作的意思,其实也称不上解读,因为画的内容实在是太有些浅显易懂,一大一小两个火柴人好像是在旅行,它们从冰山雪地里面来到了春暖花开的地方,找了一处山林隐居在其中。
在那之后,他们被人追杀,一团团黑影应该是这个意思……叶胜腹诽,他们的居所被漫天的火海吞噬,但幸运的是,一大一小两个火柴人还是逃了出来。
然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水下?还是天空中?这一片蔚蓝色让叶胜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反正貌似不是一个happy ending,大火柴人在出去之后再也没回来过,只剩下小火柴人一个人留在蔚蓝之中。
画卷的最后,刻着两列拙劣的字迹,叶胜检索了脑中所学到的一切文字进行比对,还是没认出来这到底是哪种文字。
“我感觉……这貌似就像是孩子看父母上班不在家里陪他玩,进而生气迁怒于墙面留下的东西。”酒德亚纪说。
“让我想起了我儿子小的时候。”曼斯教授表示同意。
叶胜想了想自己小时候,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语。
“但以青铜与火之王那尊贵的身份来讲,任何龙类都会对他畏惧,又有谁会在他的铸造所乱涂乱画呢?”
“慢着,这个图案……我好像见过。”频道里传来一声惊呼,那不是四人中任意一人的声音,曼斯盯着抢过话筒大喊的眼镜男,刚想以自己的身份呵斥,却在看到他表情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那副表情,就和死里逃生的人再次遇到了死局时的绝望一样。
“你在哪里见过?”施耐德依旧沉住气说。
“十年前的格陵兰海,冰海铜柱上。”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四人同时沉默。
冰海铜柱表翻译出来的内容是绝密,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曼斯和施耐德大概知道翻译出来的结果,却没见过原物。
如果说唯一的例外,便应该是眼镜男,他当年处于捞取冰海铜柱表的科考船上,可以说每一篇都经过他的视线。
而其中有一篇,他印象极为深刻,因为那一块冰海铜柱表比起其它更完整,装饰也更华丽,显然不是什么无关的东西。
冰海铜柱表……施耐德和曼斯心中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次任务给他们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凡是涉及到这东西,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确定吗?”施耐德努力压低着声音。
“我很确定。”
“那就先撤退吧。”曼斯叹了口气:“照片已经拍下来了,我们可以让守夜人解读一下。”
“走貌似没那么容易了。”悄无声息释放了言灵的叶胜突然说道。
下一刻,轰隆巨响占据了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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