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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通讯被切断了。”施耐德听着频道中的沙沙声,拳头重重锤在了桌面上。
曼斯教授则是不顾形象地推开人群,趴在洞口旁,对其大喊着两名学生的名字。
“快启动吊装机,把他们拉上来。”‘一’心神还算冷静,迅速下令。
“没有专员的操作我们无权直接把他们吊起来,你以为他们傻吗?他们要是能走,立刻就会启动的。”眼镜男怒吼着:“况且,万一他们是在和什么东西打斗,我们不是相当于变相的在害他们吗?”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调一发导弹?”‘一’垂头丧气,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料想过所有的情况,就算是龙王将专员直接杀死都不会意外,但这算什么?先给你点甜头,让你觉得一点事情没有,再给你当头一棒。请君入瓮?不是吧,龙王那么高傲的生物也会玩这种低劣的手段?
“等,我们能做的只是等待,等他们出来,或者确切得到他们的死讯。”曼斯伏在洞口,有气无力:“这里是在中国,我们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等下去吧。”施耐德语气依旧平淡,但说完这几个字后却剧烈咳嗽了起来,执行部的中央指挥室中排烟系统已经打开,向来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但明知故犯的在学院里只有三个人,除了两位校长以外便是他这个呼吸系统已经废掉大半的部长。
他知道自己是在消磨为数不多的生机,但那又如何?只有这样的疼痛刺激下,他才能保持清醒的大脑,他才能知道自己要应对的东西,龙王那群家伙有多么恐怖。况且,如果非要说的话,施耐德他本来就应该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对于一个多活了这么久的人来讲,生命还真的重要吗?
刚才自己的判断出了错,没有让叶胜小组第一时间撤离,最坏的情况便是搭进去两条优秀学员的性命,和当年一样,施耐德啊施耐德,你难不成是索命鬼吗?索完了自己学员的性命,又去拿别人学员的性命。
想到这里,施耐德猛吸了一大口雪茄,脸色通红起来,就像是被人紧紧勒住了脖子,一点气也喘不上来。
只有这样的痛苦,才能让自己对那些至死前还无比相信自己,一口一个老师的性命愧疚稍稍减轻吧。
再次咳了几声,男人孤独的身形佝偻下去,他眼角闪起几片泪花,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
他依旧盯着屏幕,胸膛一起一伏,现在还没到自责的时候。
在硬币未落地之前,谁也不知道是正面还是反面,在结果没传来之前,任何事情都会存在着转机。
不过……那张照片的话……施耐德看着叶胜最后传来的字迹,拿出电话,给昂热拨了过去。
井下
洞穴像个巨大机器一样在缓缓转动,晶状体的光芒晃动,像极了繁华市区夜晚的舞池,只不过舞池中只有两个人,他们有丝毫没有起舞的意思,只是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看着四周。
积攒了上千年甚至万年的灰尘从顶部洒落,笨拙的画卷被灰尘所蒙蔽,只有那光芒依旧在照耀,广场的另一端却截然相反,原本被照的通亮,此刻却陷入了黑暗之中,阴影逐渐扩大,有着要吞噬整个广场的态势。
空荡广场内,碰撞声依旧在久久回荡,男孩女孩神色穆然,扭头互相对视,他们是多年的伙伴,自然读出了彼此眼神中的意思。
‘有危险,快撤。’叶胜眨了眨眼,双脚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脚尖朝着阴影的方向。
‘已经来不及了。’酒德亚纪笑着摇了摇头,她看着手足无措的叶胜,歪了歪小脑袋。
这么多年的合作,他们也遇到过危险,但每次的应对措施都是一样的,叶胜打手势让酒德亚纪撤退,后者在安全的地方等待叶胜出来,有时男孩伤痕累累,有时男孩满面春风,但无论如何,他的嘴角都带着一抹笑意。
但这一次,叶胜的笑意却不再,身为他多年的伙伴,酒德亚纪敏锐察觉到那危险可能是什么超出理解的东西,叶胜的言灵是‘蛇’,类似于镰鼬似的能够获取四周的信息,能让他露出这幅表情,看来不是什么好摆平的东西。
酒德亚纪不确定自己事后是否还能看到叶胜完全的出来,因此她决定留下,而且,若真是龙王留下的后手,两个人在一起博一下总比一个人跑一个人留下生存几率大一些。
若是死了的话,黄泉路上还能搭个伴说说话。
身后的两条钢索在轻轻抖动,酒德亚纪回头看了眼那无穷无尽的洞口,黑洞洞的一片,只能看见两条若隐若现的线条延伸上去,交缠在一起。
就像是两片落叶飘零在秋风之中,亦或者是两个舍命之人在宿命中的互相依偎。
叶胜看酒德亚纪没有启动吊装装置,额头上沁出颗颗汗珠,他的言灵告诉他,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洞穴深处形成,蛇对其产生了绝对的畏惧,就像是遇见了它们的君主一样。
叶胜明白,对于他的蛇来讲,唯一的君主便是血统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纯血龙类,在这里的话,只有一种可能。
“你不走吗?”叶胜违反了执行任务时最忌讳的一点,在应对未知事物时,一定要极力压低自己所发出的,无论是死侍还是龙类,它们对声音敏感至极。
“我腿这么短,要是你死在这里,我走也走不了的。”女孩直视着叶胜的双眸。
他们面前,高达数十米的墙壁慢慢靠近,看起来像是天穹塌了下来,头上的悬锥也有下降的趋势,没有启动吊装机是正确的选择,不然恐怕此时酒德亚纪已经被卡死在墙壁与洞穴之中。
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逼迫着二人朝未知黑影前进,二人却同时笑出声来。
“没想到你这么记仇。”叶胜在面罩之下吐了吐舌头,他想起了刚入学的时候,自己和几个男生打赌打输了,被罚去对班里面游泳最差的女生搭话,他当时是班里面游泳最好的,第一年就入选了学院的校队,还击败了芝加哥大学捧回了冠军奖杯,无数女生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但就是这样的他,在对那个典型日本人长相的姑娘时却完全想不出说什么话来,只是走过去淡淡说‘需要我帮助吗?我看你游的有点慢。’,旱鸭子嘴硬讽刺道:“游的快,逃命也快,对付龙类不需要会逃跑的混血种。”
自此以后,二人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叶胜通过各种途径得知了旱鸭子叫做酒德亚纪,每次游泳课上,都能看到已经游完两千米的男孩站在游泳馆落地窗洒下的阳光中,对着那刚刚热完身的女孩拍着屁股,说些‘是不是日本人腿比较短所以游不快’这样的话,又忽然绝望说‘要是以后我们搭档是不是我还得背着你逃跑,不然你跟不上啊。’
就这样,大学四年迅速过去,谁知道当时男孩随意的一句玩笑竟然一语成谶,他们成了无数次出生入死的伙伴。
但双方从来不承认他们有着什么情感,执行部从不允许搭档的两名专员之间发生情愫,因为这是格陵兰海事件的原因之一,况且,校长也相当人性化,若是真有什么情况,二人可以主动申请调离执行部调到二线,不存在什么被迫分开的情况,因此在外人看来,二人只是关系比较好的伙伴,执行部中像他们这样的例子有的是。
但没人知道,每次酒德亚纪在安全位置等待叶胜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也没人知道叶胜在感知到危险时让酒德亚纪离开脑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如果他出来了,那便由我说出来吧。’
‘如果我能成功出去,那便由我亲口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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