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姑娘不愧是天生的剑仙胚子,方才那一剑换做是我,也需费一番功夫方可招架,难怪能得剑阁之主青眼收为亲传弟子!”
一位怀抱婴孩的宫装妇人,对着斗笠女子笑盈盈赞赏道。
另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也跟着开口道:“世间剑修千千万,以白蓉道友如今实力,力压同辈剑修争夺魁首已不算难事。”
在说此话时,老者目光一直盯着前方腰悬长剑的冷漠少年。
此话自是故意说给他的。
剑阁与剑宗,作为天下最大的两股剑修势力。
两者本为一体,千年前分裂,自此势同水火。
而前方这名为郑剑明的少年,则是此代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因与赵白蓉年龄相仿,且都是有希望继承各自师尊之位的剑道天才。
所以常被世间修士拿出来比较。
仿若谁弱一头,就代表着所在的势力弱一筹。
果然如老者所料。
前方神色冷漠的郑剑明停下脚步。
他此番下山砺剑,所代表的乃是剑宗荣誉。
“反正那头黑蛟身负重伤,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不足为虑。机会难得,不如你们两人就代表各自宗门,以手中剑在此分出高下。”
如七八岁幼童模样的童子,不怀好意提议道。
看热闹自然不嫌事大。
郑剑明有所意动。
尽管先前便久闻赵白蓉声名,但今日却是两人初次见面。
他们这群人,都是受了各自宗门委任,合力追剿一只受了重伤的千年黑蛟而来。
方才对方斩断那万虫宗少主手臂的一剑,他自认也可以轻松做出。
却未曾想这时,白衣若雪的赵白蓉开口道:
“数日前,我曾遇在京都遇到过一位无名剑修,看模样与郑公子你年岁相仿,我与之论剑毫无招架之力彻底完败。若郑公子你可败对方,定可以成为当之无愧的同辈剑道魁首。”
“咦?世间竟还有这等天骄剑修,不知白蓉姑娘在多少招后败于对方?”宫装妇人好奇询问。
“一剑!”
听到这个回答,场中陷入短暂寂静。
若非都知晓这赵白蓉向来说一不二的性情,都要以为这是在故意调侃大家了。
“不知那位无名剑修,手中所持何剑?”老者问。
众所周知,一位剑修的本命佩剑,等同于身份。
如此厉害的剑修,所用之剑也定然不会籍籍无名。
想要从对方所用佩剑,来判断对方所属宗门与身份。
“这个问题,我比剑完败之后也曾询问过。然后对方的回答……”
赵白蓉被垂落面纱遮掩住的面庞上,露出一丝迷惘异色:“他说是花了足足二两银子,从镇上铁匠铺买来的,乃全镇最好的铁剑。”
“……”
“!!!”
“???”
……
“姜达礼哥哥,你为什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啊?我雨瞳的名字,是因为我出生那天下着大雨,然后母亲觉得我的眼睛很好看!”
回书院的道路上,已经稍稍从家人逝世梦魇中恢复的小女孩,拉着姜达礼的手好奇询问道。
“这个名字是院长爷爷为我取的,因为说是我上面还有个叫李知书的师兄,合起来便有知书达礼之意。现在看来这个名字取得挺好,‘达礼’除了表现出我的人生追求之外,还暗合着‘大力’之意,毕竟哥哥我的力气也有点大。”
在穿越到这方新世界后,姜达礼便决定开始自己的新生。
于是只保留了被遗弃时,父母唯一留下的“姜”姓。
陈雨瞳仰着小脸:“可我在书院里,怎么没有看到那位李知书哥哥呀?”
姜达礼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蛋,笑着道:“因为院长爷爷说李知书哥哥,练剑比读书有出息。于是在两年前,掏出书院全部积蓄二两银子,去镇上铁匠铺买了一柄最好的铁剑,送他出门闯荡江湖去了。”
他也未曾见过那位李知书师兄。
并且不知为何。
院长老师平日里也刻意很少提及。
每次自己想去了解李知书师兄为人喜好啥的,都会被院长转移话题。
回到书院。
将收获的银两与买来的生活用品放好。
姜达礼如往常一样,与身为孤寡留守的院长讲起了今日趣事。
因为谢小姐与狐女的爱情故事太过猎奇,加上其中究竟有何隐情还未知晓。
于是一言带过在谢府的经历。
重点讲述了今日离开青云镇时,在镇口遭遇的那些身份不俗,明显是十分厉害修行者的外乡来客。
在讲到因为自身颜值,从而导致被人觊觎偷袭,差点回不来书院的事情时。
时至暮年垂垂老矣的院长,眉间不易察觉得皱了皱。
“若非那位好心的白衣女修搭救,徒儿可能再也见不到老师您了。这些修士真是太目无法纪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随意偷袭伤害无辜弱小!”
姜达礼握紧双拳,义愤填膺地发出正义斥责。
无辜弱小,自然是指自己。
院长叹息道:“许多修士,在拥有强大力量悠长寿命后,于是视芸芸平凡众生为可随意践踏蝼蚁,却忘了他们本就由凡而起。”
“可惜我至今未曾蕴养出浩然正气,也未能吸纳天地灵气开启修行之门,只空有一身微不足道的蛮力。紧紧依靠双拳,平日里对付弱小鬼怪还可,但在遇到真正危险时,甚至不能保护好自己,更何谈去保护他人!”
姜达礼对自己甚是失望。
院长听闻此言,面庞上表情也显得无比复杂。
似也在深深迷惘疑惑着什么。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
这位学生的品行与心性,他都看在眼里。
其他的修行之路,他或许没有发言权。
但在儒家修行,蕴养浩然正气的方面。
世间没有任何存在,能比他更了解。
甚至可以这么说,哪怕是路边一条野狗。
待在这座书院里,在自己的培养下。
都能开启灵智,无比轻松蕴养出浩然正气,凝练出文(狗)胆,晋升儒家君子。
可不知为何,在自己这位得意弟子身上。
无论自己怎么拼了老命暗中相助。
都无法蕴养出哪怕一丝浩然正气。
实在是匪夷所思!
聊完后。
院长便起身说自己累了,想要回房歇一歇。
回到房间。
站在书案前。
面露犹豫煎熬之色,似在做什么极其艰难抉择。
最终,发出一声无奈叹息。
铺开白纸。
写下一句——
“师弟危,速归!!!”
……
……
入夜。
姜达礼手提灯笼,站立于书院门外。
等待着客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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