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把刚烤好的肉塞他嘴里,“赶紧吃,吃完睡,伤好了我们好出去。”
他将肉拿了下来,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我听到他轻轻“嘶”了一声,他的脸一瞬间更白了,额角有些许汗冒出来,但脸色却没有变化多少。
毕竟是为了护我受这么重的伤,虽然是做戏,但我还是挺内疚,就麻溜的接过了烤肉,打算喂他。
他却轻轻向我提道,“五六月前,柏国帝都酒楼。”
我的手落在了半空。
五六月前,在我故乡,桃花灼灼,梨花似雪。我与他在人流如海的酒楼里筹谋,他说他娶我是为了使柏国势弱,我为了争一口气,唬他,我嫁他是为了杀他。
那天他笑意深沉,我以为他是没当真的,没想他却一直记得。
见出神,他继续道,“你我互为敌国主帅。”
他的眸子漆黑,是一汪幽潭,深不见底。两道似剑峰的眉拧得很紧,便显得没那么好看了。
他极少皱眉的,平时都在笑,或狡黠,或温和。
我抬手想替他拂平拧紧的眉,又觉在这样的气氛中或许太过暧昧,会使他误会,便又住了手。
回到,“我现在已经不是柏国主帅了。”
又觉气氛太过严肃,打趣他道,“我这人说话半真半假的,不曾想你这人看着挺机灵,却是都信了。”
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原以为,我和你应是一样的人。”
他却叹道,“我们的确是一样的人,只是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便也以为你对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话有一丝其他的意味,我不傻,却不知如何回应。
只避重就轻道,“若我不是柏国将军,你不是阜国将军,或者若是两国交好,我和你应是难得知己。”
知音难觅,知己难寻,或许我和他一生都会惺惺相惜。
“你现在不是柏国主帅了。”他竟用我刚刚的话堵我。
我叹到,“可我是柏国公主。”这身份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就像他是阜国皇子。
“但我和你从没有深仇大怨,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我也并不是像你所想般那么想杀你。”
我不是没有动过心,却止于十八岁那年阜柏国界,金色槐叶与落日霞光中的惊鸿一瞥。
「十五」
我与玄奕是同一类人。
生在皇宫,年幼丧母,父皇不待见,孤立无援,都是像野草一般从乱世活下来的。
我是除了打仗就只会耽于酒色,不懂琴棋书画的糙汉公主,他是常年驻守边关不习为君之策的莽夫皇子。
为将多年,我对他早有耳闻,身世离奇相似,我对他的处境感同身受。
我和他相识于十八岁的深秋,沿路的槐树叶已至金黄。
十八岁那年,西边战事将将平息,又传来北方阜国的军队蠢蠢欲动的消息。
我那便宜皇兄大手一挥,便让我连夜赶至淮城。
淮城,是我国边界,再往前,就是阜国渭城。
至淮城那日,恰好是我十八岁生辰。
许彦愤愤不平,说我那皇兄忒没良心,明明是过生辰,竟让我冒着黄沙没日没夜赶路,连句贺我生辰的话都听不到。
硬是拉着我还有弟兄们去酒楼里给我庆祝,谁曾想吃酒吃到一半就有将士传话说阜国将军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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