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这是一副很诡异的场景。
印象里我从未和这一家子吃过饭,更何况,我新婚不久的夫君还坐在一旁。
我信傅骁毅,所以我跟着他一起,坐在了和我名义上的亲人同一张的桌子旁。
上面已经摆满了精致菜肴,无一人动筷子。
傅骁毅看着我爹,我爹的目光在我和傅骁毅之间游离,他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声,欲言又止的样子。
然后突然起身……跪在了傅骁毅脚边。
“殿下多年来对小女照顾有加,臣感激不尽。”
他双手举起,交叠,又放在地上,缓缓叩首。
声音都些颤抖了。
「二十」
我的过去,确实另有隐情。从我印象里和傅骁毅的相遇,皆是我爹和傅骁毅布的局。
难怪彼时还甚是年幼的孩童能翻过南渊候府的院墙,多年来不惊动侯府里的一草一木。
难怪在父亲冷待,主母苛刻下,我仍然不会缺衣少食,甚至在我需要的时候,某些东西会被送到我面前。
突然想起了我收在柜子里的玉簪,当年我在满堆的饰品里一直盯着它看,长姐无意间拿起来嫌弃的看了两眼。
“这什么鬼东西,样式也老旧,玉质也不好,这东西怎么配得上我?扔到陈安院里去吧,也送她些东西,免得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亏待她。”
陈皎说话又娇又蛮,一看就是被宠坏了,这玉质分明细腻温润,哪里会不好呢?花纹样式虽素淡,但精巧细致,是不会的样式呀。
是她眼拙吧,我当时庆幸到,不然哪里会轮到我捡这个便宜呢?
这簪子像极了印象中母亲常挽在发间的,只是后来我怎么也寻不着了。
我明明,收在了我的小盒子里。
现今回忆起来,那份关怀也并非无迹可寻。
年幼时那段模糊不清的记忆,从来不是梦。
「二十一」
陈年旧事自父亲口中缓缓道来,可追溯至十四年前。
当年右相被查出贪污及与敌国暗中往来,与右相有所来往的一系列官员皆受到了牵连。
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声势浩大,一时间朝廷官僚人人自危。
谁曾想右相狗急跳墙,在临死之际竟要拉着一派清流官员随葬。
当时新帝将将登基,本就根基不稳,能拔除右相一派,已是经竭尽全力,朝堂大量官员下狱,很长一段事件朝堂都十分混乱。
所以待新帝知晓这些事时,已在九年后。当初被冤下狱的官员已经枉死。
太久了,久到太子已经长大,已经渐渐能够独挡一面。
而我家正是被冤的其中之一。
身怀六甲的母亲,在危乱之际跪在南渊候面前,求他让她腹中的孩子活下去。
南渊候与我父亲曾是忘年之交,是父亲与母亲别离之时,让母亲向南渊候寻求帮助。
于是南渊侯应了,对外给了我母亲妾的名分,掩人耳目。
「二十二」
年幼时的我也曾拥有过一个完整的家,也算幸福美满。
父亲为我取名为安,母亲为我取小名为念,嫡母和姐姐也对我关怀备至。
直到,益寅五年,我四岁有余。
我硬要拉着足不出户的母亲去看看那元宵时节灯火繁华的街市,遇到了一个双眼通红的男孩,一个人站在人群中,留着眼泪。
奇怪,我这么大,我都不怎么哭了,这个比我大的哥哥怎么还哭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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