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擂当天,飘满的白云,把碧蓝如洗的天空遮了一半,却又没遮住太阳,日光均匀的洒在朵朵云块之,美的像画。
何牧云却无暇顾忌这美景,他知道,今天是个99.9胜率的赌局。
但胜率越高,那0.01就越让人在意。
他之前从慈父全景里观察过何卓易与吕启明的修炼过程,对话也听得清楚。
虽然吕启明表示,寻常练气圆满不是对手,可孙家不可能毫无准备,两家现在势同水火,孙家定然会用出点什么阴招来,就像邻里闹事,都闹到了这份儿,对骂自然是有多脏骂多脏,断没有互相捧个“您先请”的道理。
之前派去跟踪关博远心腹的何府家丁传来消息,前些日子这关博远心腹在天元城大肆打探金丹境以的散修,只怕擂台之后还有后手,这事儿还需多操作操作,便让家丁把对方接触过的人都一一调查一番再做回报。
马车走的并不很快,何牧云坐在了车外,倒不是不愿意与儿女同乘一车,实在是马车里太味儿了。
“让你穿你就穿,臭怎么了?我女的都不嫌,你嫌什么?你是去拼命!又不是去相亲!”
“何老大!你穿是不穿?你穿!你不穿我这后半辈子怕是都见不着你了!哪怕你能活下来,你后半辈子也见不着我了!”
“哥哥,我的好哥哥,你穿吧行吗,哪怕就穿这一件。”
何卓尔端着从猎户朋友那里扒下来的犀皮甲,扬得车里满是膻味儿,何卓易捂着鼻子挣扎,任凭何卓尔好说歹说,何卓易统统是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何牧云在外边实在听不下去了,撩开帘子准备给何卓易解围,可一撩帘子,膻味扑鼻冲出,把何牧云和赶车的何卓山呛得拼命咳嗽。
掀着帘子晾了一会儿,何牧云皱着眉头伸进脑袋去,说道:“卓尔,别闹了,为父给你兄长寻了一套武技,穿这个反而不好发挥,你快把这东西收起来,别挥来挥去了,你再挥这车都不能要了……”
何卓尔这才作罢,收起了她精心准备的“臭包”,又问何牧云武技为什么不给她一份儿,何牧云只以“仅男丁可练”挡驾。
识海中的吕启明抬眼苦笑,对何卓易说:“你这个爹真是什么都知道……”
何卓易在识海中答道:“师父哪里的话,父亲只是在挡驾小妹,替我解围而已……”
“解围还能说地如此之准,你爹也是个大运道的人,哈哈……”
——
大陆几乎每一座城市,或大或小,都定然会有一座生死擂,毕竟整个大陆人人都可修行,修士之间的个体强大与否,直接关系到了自家在经济、势力的等级。富户弱手,往往会变成别人眼中的肥羊,而贫寒强者,自会有财阀延揽。
每个国家的朝廷,在管辖境内势力之时,都是本着“只要别闹到屠城地步,你们自行解决”的态度,但也会有专门的军队负责清剿一些膨胀到没边的势力,当然,前提是这个势力已经闹得民怨四起,干扰到了朝廷的统治的情况下。
只是听说极南海中的岛国“青海国”没有这种设置,内陆的人很少去过,知之甚少。
所以这生死擂,就成了修士们争夺城中资源的比拼场所,至于高端修士(元婴之),是禁止在城内战斗的,荒无人迹的野外,才是这些大能们的战场,否则过手余波就能将白阳城这种小城市毁灭大半。
擂台设在城中央,就在城主府对面的广场——百米见方的灰石台子,下方有一面大鼓,是用来宣布开战的,靠东一段距离有一段观战高台,一般是各势力高层来观战,以及城主来做见证的地方,当然,前提是两家在城里都有一定势力,又有摩擦,城主才会负责在生死擂之后略微斡旋,以达到治下和平的目的,但多数情况下没什么用,那所谓的《生死有命》《不可追责》生死擂规则,大部分势力还是不太遵守,毕竟打出真火又出了人命,双方已经是不共戴天的态度了,之后的流向无非就是继续打擂或者其中一家被灭亡的下场。
何府的马车行至擂台,见擂台附近已有零星人群等待观战,城主府也已经开始派人清理观战台。
“小易,你情况如何了?”何牧云看向走出马车透气的何卓易,问道。
何卓易刚从臭味儿中解放出来,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闻言回头道:“父亲放心,自有几分胜券在握。”
此时的何卓易眼中,有着很少在他眼中出现的浓浓自信在里边,这在以前的何卓易身是很难发现的,他虽有侠义心肠,却也知道自身情况,过去仗义执言,只能以挨打结束,而现在,他有了贯彻自己的信心,整个人的精气神焕然一新。
何牧云欣慰地点点头。
“不可骄傲,孙家难保用什么下作手段,一定小心。”
“知道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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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孙府,孙承章也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孙长路和关博远在门外招呼他出门,孙府离生死擂要比何府近很多,所以出门也稍晚一些。
孙承章应了一声,检查了一下身的东西,转身向门外走去,临行前看了一眼桌的“袖里乌蛇”,蔑笑了一下,并未拿取。
而就在孙长路一行人出了孙府之后,一个身影进入了孙承章的房间,取走了袖里乌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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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到达之后,城主带着随从出现在了观战台,何牧云与孙长路也走了过去,观战台位置有限,只有双方家主可以在方观战,其余人等则和一般民众一同观战。
果然玩猫腻,出战的是孙承章,何牧云斜了眼睛看向台,嗤笑了一声。孙长路反而有些纳闷,这何牧云为什么就不抗议“人不对呀”这个事呢?
何卓易和孙承章已经站到了擂台,身着紫色劲装的孙承章表情微有戏谑,看着对面一袭青袍,同样面带笑容的何卓易,二人并未过多说话,只等城主下令擂鼓开战。
台的孙长路与何牧云,则在城主的见证下,立下生死契约。
“非得打吗?我觉得二位之间没有那么大的摩擦呀。”城主还在和稀泥,毕竟一个是白阳城纳税大户,一个是家里出了入逍遥剑派的大天才,两个都是政绩,城主不希望他门两家打起来。
何牧云没有回答,只是笑呵呵地在契约盖下自己的印,转身回到了观战位,孙长路同样没有作答,面无表情地盖完印,回到了另一边的观战位。
时间已快至正午,在何牧云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几乎半个白阳城的闲散人士都跑来观战了,毕竟大家不都是天才,若是何家老大输了,那就看看庸才与天才的差距,如果何家老大赢了,还能给自己一个追梦的理由。
这几千人的大场面,把城主府前广场站了个满满当当。
何卓尔因为挥舞臭皮甲太久,身有些味道,包括何卓山在内,旁边的观战人群纷纷让出了很大一个空圈儿,而孙家家丁和关博远他们,站在了另一侧。
眼看这事没得转圜余地,城主无奈地坐回了主位,摆了摆手,示意开战,一个城主府卫兵拿着鼓锤走下观战台,敲响了大鼓,拉开了生死擂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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