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日求学,虽无大学问,但素来喜欢文人诗词,你且看看这些。”
曹穗将一张张纸张打开,阅读了起来。
片刻后,面色隐约有些激动激动。
眼神里面多了少了一些死气沉沉,多了一些涟漪。
武夫人看在眼里,知道他是喜欢的,她又怎么会不了解这个孩子,轻轻笑道:“可知道这些诗词为何人所做?”
曹穗摇了摇头。
武夫人淡淡道:“项云。”
曹穗如遭雷击,楞在原地。
楞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
武夫人笑道:“觉得很难相信?觉得他一介粗鄙商人能写出这些诗词?那是因为穗儿近日未出门,如果你去了青楼之地,一定能听到你这仇人的名字,如今在咸阳城已经小有名气了。”
曹穗眼中多了一分震惊。
武夫人继续说道:“穗儿,我终究有失势的一天,那时候自然保不住你,你也不小了,不说学李斯有所建树,起码也要能够自保。”
“你爹娘去世的早,我也喜欢你,才把你留在华阳府,但华阳府现在的地位和口碑每况愈下,迟早是需要人站出来的。”
“本不想和你说这些,义母还是希望你是那个无忧无虑,偶尔闯祸的穗儿。”
“但最近朝野动乱,或许很快又要有大事发生,你也应该长大了。”
曹穗闻声后,有些动容,倏地径直跪下,两眼通红,抱着武夫人的脚啜泣道:“义母,我会懂事,我会乖乖读书,我会撑起华阳府。”
武夫人揉着他的脑袋,一如十二年前见到七八岁的曹穗。
那时候自己也才二十来岁。
十四岁嫁到秦国,十八岁夫君战死沙场,到如今撑起整座华阳府,武夫人如今也才三十四岁,但那份沉稳和从容,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后,狠狠磨练出来的。
武夫人轻声道:“穗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刻你再想想,比起去找项云报仇,是不是撑起华阳府更加重要?”
“是!”
曹穗坚定道。
“好。”武夫人笑了笑,对曹穗的性子看的很准,他虽顽劣,但也孝顺,“那义母要你去与项云交好,你愿不愿意?”
曹穗此刻犹豫了,不过也只是短暂一息时间,立马道:“愿意。只是我得罪了他,他未必肯与我交好。”
武夫人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就是好事。结交一个人除了大家心性相同之外,还有很多别的手段。”
“你与项云年纪相仿,是能说的话的。你心地不坏,以往那些混账事多半都是你那群狐朋狗友的怂恿,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但你重义,不去计较那些,所以你就做了。”
“以后仍是可以与他们来往,和他们寻欢作乐,但是再遇到事情的时候,你要想一想,他们叫你去做,是因为只有你能做,还是因为你有华阳府的关系,拿你当刀子。”
曹穗听完这些话,有些脸红。
他人不傻,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以往觉得无所谓,反正他是阊炀君,做了又如何?
现在再听义母这么一说,的确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不过,这些事情义母又是怎么知道的?
武夫人自然也猜的到曹穗接下来会想什么,笑道:“你那些荒唐事,义母怎么可能不知道?”
曹穗问道:“义母要我如何做?”
怎么去结交一个人,在整个咸阳城中,恐怕也只有寥寥数人有这种炉火纯青的手段,武夫人便是其一。
武夫人笑道:“去年大秦灭大韩,大韩不少王公贵族都前往了咸阳。”
“我看中了其中一个女子,已经收在府中培养了一年。到时候你就带着她去赔罪,天底下还没有几个男人见了他,能不心动的。”
说完了该说的话,武夫人走出了曹穗的屋子。
跨出门口后,对待曹穗的慈祥一扫而空,这种柔和只是对待曹穗,对待外人,她依旧是那个强势干练的武夫人。
此时她走出别院,看模样略有心事,依旧实在记挂着如何笼络项云。
原因无他,她是秦国楚系势力的关键人物。
而那项云姓项,正是楚国贵族中的大姓。
虽然现在不清楚他的想法,但他祖乃是楚人这一点,她早就查了个清清楚楚。
一旦笼络成功,楚系势力势必能迎来翻身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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