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田丰哪里还坐得住,就算潘凤曾经对他有恩,就算潘凤的每一次主动出兵都能有所收获,但他更需要考虑的是冀州的状况,所以他必须站出来阻止。
田丰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崔琰就走出来帮忙:“元皓先生所言极是,如今冀州的钱粮想要支撑到下一次丰收还必须借助开年的税收,若是再行兵事,来年怕是会有大批难民产生,如此与我冀州的发展极为不利。”
田丰崔琰两人都是秉公办事的人,哪怕他们知道这话很大程度上会得罪潘凤以及他麾下的武将们,但两人依旧先后站了出来。
果然,两人话音落下,潘凤后方的武将团体纷纷对他们投去敌视的目光,其中几个甚至在心中为潘凤不值。
这两个人都是潘凤推荐上来的,结果现在却站出来阻碍潘凤的脚步,这与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二位先生此话有失偏颇,潘将军虽然屡屡出征,但哪一次不是大胜而归?其他不说,便是那些被押送回来的黄巾俘虏也给冀州帮了不少忙吧,怎么这会儿到了大军出征的时候,两位先生却不念着那些好处了?”
张郃最敬佩潘凤了,在他看来,只要潘凤主动提出的兵事,那基本就是去捡功劳的,这种情况下田丰和崔琰两人还要阻止,说他们是鼠目寸光也毫不为过。
不过难听的话张郃没说出口,只是看似平淡地说了既定的实事,却让身后的武将们对田丰崔琰都露出了愠怒的神色。
下方众人的神色变化韩馥显然也看到了,田丰与崔琰两人被武将集团敌视,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凭心而论,这些年武将集团在对外战争上取得了韩馥从未想过的辉煌战绩,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诸侯手中,都是够吹一辈子的功绩,当然韩馥也不例外。
可田丰与崔琰两人的能力韩馥也已经清楚,他们说冀州的钱粮已经不堪重负,那么冀州的状况可能真的没有表面上体现出来的那么轻松,或许再让潘凤出兵,崔琰的话就会成为现实,这是韩馥不愿意看到的。
可让韩馥拒绝潘凤的出兵他又下不了决心。
如今的韩馥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想着守护冀州的韩馥了,在这两年里,韩馥因为潘凤的战无不胜建立起了信心,又因为青州的收服打开了内心的野望,他依旧记得当初夫人陈氏在他耳边说的一句话。
守土之犬固然安稳,开疆拓土岂非英雄?夫君何不试试成为英雄?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成为英雄的诱惑,韩馥曾经的怯懦多是因为手中实力不行,可潘凤已经告诉了他他的手中有足够的实力。
在这种情况下,韩馥自然会想着占领更多的领土,成为当世最大的英雄。
可英雄汉也要被一文钱难倒,韩馥现在面临的境况就是这样。
他想应下潘凤的出兵请求,可家中钱粮不足,要是应下就必须横征暴敛。
那是韩馥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为难,他纠结,他将目光看向了潘凤,企图从潘凤身上求得良策。
面对韩馥求助的目光,潘凤一如既往地没有令他失望。
只见潘凤上前两步,对着田丰拱手一礼。
“元皓先生,若是我有办法解决粮草方面的难题,那么元皓先生能保证开年后冀州的正常发展吗?”
田丰神色一正。
“若是粮草不需要从冀州内部支取,我自然有把握在开年后保证冀州不乱。”
潘凤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粮草的事情就让我来处理吧,届时有些事情需要元皓先生帮忙的话还望先生莫要推辞。”
田丰拱手回礼:“只要不损耗冀州钱粮,在下自当全力以赴。”
“多谢!”潘凤拱手。
......
冀州高层的会议散了后潘凤便回到了自己的宅邸。
之前在府衙内说的话并不是潘凤恼羞成怒的妄言,而是他真的有渠道可以解决粮草的问题,至于这个渠道的来源,便是如今正在府中的那个人了。
“让子方你久等了,方才议事出了点小情况耽搁了时间。”潘凤一进大堂就对着堂中等候的糜芳拱手致歉。
糜芳是昨天下午刚刚到达高邑的,为了表示诚意,糜竺糜芳经过商量后还是决定由糜芳亲自带人过来,一方面是看看潘凤在冀州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想潘凤表现一下他们糜家的诚意和重视。
由于昨天下午时间不够,所以潘凤便与糜芳约定今天上午议事回来后与他详谈,之前在府衙内潘凤敢揽下粮草的活计也是因为糜芳的到来。
糜芳来到高邑后已经向潘凤表明了他们糜家的意向,显然对于潘凤提出的事情糜家是极为重视的,否则也不用糜芳这么勤快地带队前来。
听到潘凤的告罪,糜芳哪里敢真的应下,急忙站起来连道不敢。
“将军所议乃是天下大事,在下怎敢以小事自居,如今将军肯与在下商量便是在下之幸了。”糜芳的姿态放的很低,因为在进入冀州境内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如日中天!
从他沿途打听的情况来看,上到豪门世家,下到黎民百姓,所有人对潘凤的评价都是出奇的一致。
勇冠天下,仁义行事!
尤其是那些百姓,对潘凤可谓是感恩戴德,因为潘凤的一些小发明给了他们极大的生存希望,往年勉强果腹的农户今年勉强能存下粮食了,这才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活命之恩,怎敢忘却?
也正是打听到了这些消息,所以糜芳在潘凤面前是一点也不敢放肆。
潘凤笑着与糜芳寒暄了几句,随后转入正题。
“子方此番过来,可是为了令妹之事?”潘凤抿了一口热茶,神色轻松地说道。
糜芳脸上当即堆起笑容:“正是如此,不知在下何时将小妹送于府中才算合适?”
说话间,糜芳不自觉地搓了搓手。
潘凤这颗高枝要是攀上了,糜家在冀州境内行走或许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顺利一些,甚至甄家想要阻止也未必有那么容易。
糜芳不知道,现在的潘凤心思已经从阻止刘备发家变成了如何敲诈粮饷,至于糜贞什么时候送到府上,那自然是随时都行了,反正这么大的院子多住一个人又能怎样。
捋了捋思绪,潘凤开口说道:“子方啊,我与你一见如故,虚的我也不多说了,令妹进入我府对你们糜家的好处想必你心里明白。”
见糜芳点点头,潘凤继续说道:“当初甄家嫁女给的陪嫁可是有十万金之巨,不知你糜家要如何陪嫁?”
“十...十万金?”糜芳听到这个数字人都傻了。
甄家当初哪里是下血本,简直是把祖坟都压上去了啊!
十万金啊,一般家族几百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就算是他们糜家,目前的家财想要凑出十万金也是伤筋动骨!
一想到这里,糜芳不禁有些犹豫了。
与甄家不同,糜家的大多数资产都是粮食、田亩和仆从,这些资产如果慢慢出手想要折现十万金并不困难,但陪嫁这东西是不能分批支付的,要是短时间内大量折现田亩粮草,那价格一定会被压得很低,到时候折出了十万金但资产缩水的部分可能就超过了十万金!
那就亏大了。
看到糜芳有些犹豫,潘凤也知道一下子拿出十万有些困难,而且他要的也不是钱,他要的只是粮草罢了!
“子方不必着急,糜家的情况与甄家不同,一时间拿不出十万金也是正常,不如这样吧,其中一部分换做粮食,剩下的用田亩和仆从补充即可,你意下如何?”
糜芳听到这话哪里还能犹豫,当即俯首一拜。
“当依将军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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