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又是三十八万两?”皇帝追问道。
“因为六合地价飞涨的时候,臣那时就替陛下做了点小投资,光投资一项的盈利,就有近二十万两银子。所以,臣为什么说胜之不武也就在这,这种机会不可持续,一般都是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你是说……南京搞土地拍卖的时候?”刘炳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啊,”邬阑依旧淡定道:“陛下,还记得臣说过,在六合所发生的事,它本质就是一场游戏,就像击鼓传花,只要不是最后一个,就是稳赢。这场游戏中,有人赢钱,自然就有人输钱,一般来说,输钱的是绝大多数。”
“阑司珍,那你怎么就能赢那么多钱?”
“这么说吧,一是要有眼光和判断,二是要懂得见好就收。因为你不是那个游戏的操纵者,一般人看涨跌以为都是水到渠成,其实不然,那都是大资本在背后操纵的,资本背后就是人。所以,作为财力有限的个人,想要参与这种游戏,见好就收至关重要。”
“谁是幕后操纵者?”
邬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陛下,操纵涨跌的,都是资本……背后的人,小人物就随波逐流好了。”
刘炳一直是耳朵竖得老高,显然在认真听邬阑说的话,当她说到赢钱只是少数人时,他垂下的一只手不禁下意识的搓了搓。
永明帝呵呵一声,虽然赚钱让人心情愉快,作为皇帝也不必太过喜形于色,此时他又想起了灯节……
“既这样,正好今日内官监来请办灯节,朕就想……”永明帝想了片刻,又道:“伴伴,去年灯节支了多少银子给内官监?”
“回爷的话,去年鳌山灯会大约花了三千两左右,太后她老人家又单独出了一千两,总共就是四千两左右。当然,后来您将这一千两还是补给了太后宫里。”
“哦……那你看今年要不要再增加?”
“诶呦,这奴婢可说不好,去年灯节也挺热闹的,除了宫里制作的灯,还有外任官员献的灯,以及江南、闽中等地献上的灯盏,所以才丰富多样,今年嘛,奴婢以为还是可以酌情加一点。”
“陛下,”邬阑又开口说道:“臣刚才给您报结存时,只报了整数,还没报零头呢,零头是八千多两有余,可以将这零头拿去办灯节啊。”
“呦,瞧阑司珍说的,八千还是零头……”郑伴伴笑着道。
“你的意思是拿出八千两来办灯节?这可比去年多出一倍来。”
邬阑点点头:“是,上元也是重要的节日,若是朝廷隆重办节,其实利大于弊,一来可以笼络民心,二来也可以拉动民间消费啊。您想啊,陛下,一般年节百姓兜里有几个钱的,他们不可能光看灯吧,肯定是买买买和吃吃吃,灯也看了,钱也花了,心里还高兴,做买卖的也挣到了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和谐了……天底下最美好的事,也不外乎如此了嘛。”
“切~,你倒是挺会找理由,”皇帝嗤笑一声。
“爷,奴婢也觉得阑司珍说的有道理诶,”郑伴伴帮衬了一句。
“嗯,这事容朕再考虑考虑……”
————
刘炳和邬阑两人向皇帝交代完了账目,便一同出了乾清宫。
路上,刘炳叫住邬阑,问道:“阑司珍,咱家有一问题不知能不能向你请教?”
邬阑一笑:“刘公公客气了不是?你我二人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有啥不明白的,尽管问,在下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先谢过阑司珍……是这样的,不知你最近有没留意,或者听说,就是保定、河间一带的土地买卖价在涨?”
邬阑一听保定河间,忽然一激灵,一下反应过来:“是雄安经济区?”
刘炳默了默,点头道:“对,就是那什么经济区,而且正是白洋淀附近。”
“地价涨了多少?”她又连忙追问一句。
“不敢说很多,跟往年相比,两三成还是有的。京畿附近的土地买卖价几十年都不会变一下,现如今涨了二三成,这就很反常。但问题是,凡是手上有地的都在惜售,你也知道京畿之地,土地大都在皇室勋戚手里……”
邬阑一听刘炳这话,立马意识到,刚才还在说资本的游戏,看来资本搞的击鼓传花马上要传到北方来了。不过想想时间也差不多,六合那边如今应该有所降温,六合降温是降温,但热钱肯定不会降温,还会流向下一个有钱途的地方。
“也许之前在六合炒地皮的,可能如今就在京畿附近,他们开始低吸了。”
“低吸?”刘炳思索片刻,又问:“低价买地?”
“对,就是这意思。”
“但是……难不成他们能从勋戚手里拿到土地?”刘炳十分迷惑,他作为御马监首领,地位尊崇,能在京畿附近拿到的土地都有限,何况是外地的商人?
“这就不清楚了,”邬阑见他一脸认真严肃,心知他在想什么。
不过她无所谓,但他的话也提醒了她,既然资本都到了这里……还是先观察观察,看他们会怎么做,或者判断他们下一步会怎么走?
但是怎么观察呢?邬阑蹙着眉头冥思苦想……
“诶,有了!”她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一个办法。
“阑司珍,你又想到了什么?”刘炳问道。
“哦,没有没有……”邬阑摇着头打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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