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灵修却好像找到了新的乐子,他耐着性子,不依不饶,“爷准许你揣度。”那语气,像是给予沈言蹊莫大的恩赐似的。
沈言蹊汗颜。
“奴婢揣度不出来。”傻子才说真话。当你无权无势的情况下,过于聪明就是罪过。
“呵!”宴灵修冷笑,突然捏住女子纤细的后脖颈,将人粗暴地拽到面前,阴沉着脸,压低嗓音沉声道:“你有什么想不出来的?你将人心拿捏得死死的,胆子也一等一的大,这世上还有你揣度不出来的?”
沈言蹊冷不防地被他拽住,身子失去了重心,腿歪在车厢地面,上身却扑倒在了男人的膝盖上。
两人的脸贴的极近,衣衫相互交缠,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
沈言蹊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招,惊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男人果然是神经病,脸色说变就变。变脸快就算了,还是个暴力狂!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晓得嘛!
她后脖颈一定被他掐红了!
她难受得扭动了一下脖子,皱着眉直视宴灵修,“也有话直说便是,何苦为难我一个小丫鬟。”
“说吧,为何处心积虑接近湘儿?”宴灵修带着压迫的语气俯视着匍匐在他腿上的女子。
换做旁人,可能已经吓瘫了,可是沈言蹊只是初时有些别扭,继而很快冷静下来,坦然回答道:“奴婢没有处心积虑接近三小姐。”
“湘儿心思单纯,容易受人哄骗,可爷却不是那样的人。你骗不了我的。若你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我劝你收收,别弄得不好收场才是!”
沈言蹊自然知道宴灵修此番是来警告她的。警惕心那么高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怀疑她是别有用心。
不得不说,宴灵修这回还真猜对了。她就是带有自己的私心去接近宴芙湘的,不过,她从来没有伤害宴芙湘的意思。
她说:“二爷,您说的没错,我心思却是不单纯。但是,我只是想往上爬而已。这个社会人吃人。早先那些人接二连三欺负我的时候,您不是没有看到。若是我一直是那个什么也没有的洒扫丫鬟,纵使想要苟活一世,也是困难至极的。”
她轻笑,手指慢慢掰开宴灵修掐着自己的手,挺直了上身,望着男人的剑眉星目,细碎的光在她的眸中晃动,“二爷,您自打出生,便是富贵之人,被高高捧着,又如何能知陋室的悲哀?”
宴灵修沉默了半晌,蓦地笑了。
不得不说,他笑时候的样子比阴沉着脸的时候好看很多,有一种风流倜傥的小生一样的感觉。不过,他却不是小生。他通识兵法百家,博览群书,在生意场经历过风浪,心思深沉缜密。这样的人,任谁也不会觉得他简单。
“好个伶牙俐齿!难怪能将那些人唬得连银钱都自愿双手奉上!”
沈言蹊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在街上被凶脸大汉碰瓷一事,她垂下双眸,不打算接话。
他们都心知肚明,再倒腾出来说一遍,就没意思了。
“针线活儿学的怎么样?”宴灵修话锋一转,快得让沈言蹊有些猝不及防。
这男人变脸果然一流!
她撇撇嘴,心知危机暂时解除了,便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坐在座位上与宴灵修说话。她一直趴在对方腿上,委实不像话。
袖子在拉扯间挂在了白嫩嫩的小臂上,露出了手腕上一根小银镯,以及小银镯下面包扎的手指。五根手指,包了两根。
宴灵修看后,笑得更加欢畅了。
沈言蹊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她气愤地哼了一声,坐在座位上,偏过脸去,不再看男人那张充满恶意嘲讽的脸。
笑吧笑吧!笑的多了,褶子也就多了!
“中秋的时候,爷等着看你的辛劳成果。若是绣的好,爷重重有赏!”
“遵命。”沈言蹊依旧不看他,敷衍性极强地回着话。
车窗外,店铺林立,行人拥簇,笑语不绝。
跨过一道圆拱桥,又穿过几条深巷,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处京郊外的酒家。这酒家很是偏远,与城中的繁华阜盛完全隔绝了似的,安静得出奇。酒家上下三层,从外面看平平无奇,只一楼门边上挂着一块粗布,上书“花间酒肆”,让人不至于走错。
宴灵修带着沈言蹊下了马车,对有些茫然的沈言蹊道:“你可知,这家的酒水最是醇厚,放眼整个京城,再找不出第二家。”
沈言蹊挑了挑眉。心想,绕了一大圈,又是警告,又是惊吓,莫不是就为了带她来喝一口酒的?
几人推门而入,有小二模样的人笑脸相迎,“原来是晏二爷来了!侍郎大人在二楼已经等候多时了,二爷请跟我来。”
这个小二也很有意思,他虽然是这个酒肆的跑腿的,但是行为举止间却没有丝毫的卑怯恭维,说话时大方得体,动作干净利落。
沈言蹊不免多看了两眼。
宴灵修点头,一行人跟着上了二楼。走廊里没有丝毫的异味,淡淡的花香混合着酒水的醇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自而然心生陶醉。走廊里的每一间屋子都是独立的,上面挂着有无客人的牌子。装饰简单而不失典雅,朴素中又处处透露出精致。
宴灵修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
他径直来到二楼最尽头的房间,在小二为他开门后,微微颔首,留下一句“有劳”。
房门再次合上。
房间里,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长椅上,左右手各怀抱着一名身材苗条、衣衫半褪的艳丽女郎,两个女郎一人往男人嘴里送酒水,眼中暗送秋波,一人剥着葡萄皮儿,紫色的汁水顺着她纤细的手指间滑下,带着隐隐的情欲。
孟侍郎被服侍得很舒服,一双绿豆眼不住的往女郎胸口袒露的白腻沟壑处乱瞟,色眯眯的样子让人很是反感。手下也没有闲着。那双短又圆的手黑而粗糙,正悄无声息地探入其中一名女郎的衣裙里,不断地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
见宴灵修等人进来了,孟侍郎依旧没有停下动作,轻慢的说一声:“晏二爷来了,快些坐下吧,好酒好菜美人儿上来了。”连起身都不曾有。
被两个女郎挑逗得欲火难耐,他的手重重地捏了捏衣裳下的某处,惹得女郎娇吟一声,满脸羞红地推着他的胸膛,“爷,您好坏呀!”声音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撩得人口干舌燥。
孟侍郎当即在女郎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口水都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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