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双双惊于李明玺对于暗卫之事竟也未有半分遮掩,倒大大方方地敞开来说,未有半分被戳破后的不安。
在皇宫之中,戒备森严,若是出了暗卫定是要被问责追究的。在当今形势下,更甚有被列为刺客的可能。
若是如此,不人头点地便是万幸。
“我带了些吃食给你。”丛双双未接他的话茬,她深知此时还是不去追问的好,当作不明白便是最佳选择,“明日我便要离宫了。”
丛双双下意识想推开屋门,到一想到方才危急的情形,柔荑在门前一顿,生硬地停下。
“进去罢。”
李明玺看出了她的忧虑,亲自为她掌门。
丛双双便跨入屋内,将食盒置于案上,稳稳地揭去上层,将上下两盘糕点平放于侧。
“这是百果松糕,入口软糯可口。”丛双双一手指着一盘,同他介绍,“这是杏仁溏酥,里头裹着的是蜜馅。”
“这可皆是我喜爱的小食,拿来与你同享。”丛双双一脸自信满满,“不知师傅可否在指点指点徒儿?”
李明玺只看了眼桌上小点,便轻笑一声,去角落书柜上取下一幅裱好的画。他走近桌案,解开系带,展开画卷,里头儿赫然是丛双双先前在葳蕤湖画的那幅“稍欠火候”之作。
“你……”丛双双凑过身去,对李明玺在短短几日内为她处理画中劣处且还裱好的画感到惊喜。
不过很快,她细细打量之后发现,这幅画与之前那般无异。
唯一的不同便是被李明玺用生宣夹杂着碎金箔裱了起来。
“你若不找我,我还得差人送去永春宫。这是你的画作,我只替你裱褙。”李明玺将画卷递过去,“此世间独一,算我赠予你的拜师礼。”
丛双双一时无言,好似把欣喜二字写在脸上,他的所作所为对丛双双来讲便是双重惊喜。
她一时不知如何报答,便将两盘糕点往他方向一推。
“师傅,你吃,爱吃多少徒儿一会儿给你送多少。”丛双双对灼华使了个眼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让人把画纸拿过来。
方才她还在想如何能算计,物尽其用,好让他教自己些技巧。
如今便是不费吹灰之力,还未她裱了画,丛双双在心底暗唾是自己的不是了。
“师傅既然已认我这个徒弟,那便请师傅过目,在这有限的时辰里,多传授些‘师门绝技’。”丛双双已做好了听讲学的准备,于凳上坐下,目光聚灿恍若星辰,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明玺。
李明玺失笑,便同她坐下,无奈地论了近两个时辰。
“师傅,你尝一下糕点?”丛双双有边学边吃的习惯,本是特意带给李明玺的小吃,眼见着李明玺一口未动便要见底,连忙克制住了自己。
李明玺摇头,连眼神都不愿多分给两盘糕点一眼。
“这两盘可都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我特意给师傅选的。”丛双双不满他的动作,便将糕点推到他面前,让他避无可避,“松糕与溏酥皆是甜食……”
她想到了李明玺孤身一人的幼年与此时,哪怕出身皇族也只是一枚命苦的棋子。
她还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希望你尝过之后,也可以和它们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