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坐在林道远身旁,接过勺子,尝了一口,入口绵滑,红豆又不那么甜腻,很好吃,她迫不及待的又吃了一个。
“是不是还不错?”林道远看繁城的表情,便知道她喜欢,在联想到她独自在长春观的这些年,眼里满是疼惜。
繁城一边吃一边点头,就听林道远说:“这次就跟为父一起回京城,你母亲想你想的紧,还有你姐姐和你兄长,你虽然不记得了,但是他们可一直都惦记着你,这次我来许昌办公,他们得知后,原本就要跟着来,是我说会将你带回去,他们这才作罢,你愿意跟为父回京城吗?”
若是还有记忆的繁城,可能此时会很开心,比起跟亲人生离,她可能更想和他们在一起,可对于如今的繁城来说,她对那些所谓的亲情,没有那么深的依赖,所以也并没有想着非要回京城不可的想法。
看到繁城沉默,林道远眸子里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繁城面前提起回京城的事情了,虽然王正的案件还没有处理完,但是毕竟已经有了线索,这件案件一完成,那么他肯定是要跟着廉亲王离开许昌的。
“林大人,王爷有事找您。”
门外传来一侍卫的声音。
林道远伸手想要去摸繁城的头,却发现她头上的珠翠,最终收回手,他这空缺了她的人生,足有九年之久,她已不是曾经那个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孩童,她已长成了大姑娘了。
“繁儿慢慢吃,为父有事,就先走了。”
繁城喝了一口汤,依旧没有答话。
等到林道远走了后,繁城才放下勺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腊梅看繁城吃的差不多了,便让人上来准备撤了桌上的残羹,然后再上了一盘水果,又泡了新茶。
繁城看他们忙碌着,今日没有太阳,她也没有办法晒太阳,便准备回房,走到腊梅身旁时,看向腊梅说:“你究竟有何事想跟我说?”
腊梅闻言,端着热茶的手一抖,热茶便洒在了手上,可她顾不着烫,连忙弯腰跪在了繁城面前:“奴婢,有事相求。”
“你跟我来。”繁城就站在她跟前,看了眼放慢脚步的其他丫鬟和仆役,朝着腊梅说道。
腊梅连忙起身,放下手中的茶杯,跟在繁城身后,进了内室,关上门,独留下门外面面相觑的人。
“你们说,腊梅是不是想求这林姑娘带她上京啊?”其中一婆子,伸手戳了一下旁边的丫鬟问道,
那丫鬟翻了一个白眼说:“不然呢,林大人刚说要带林姑娘回京,腊梅就上赶着去求林姑娘,这林姑娘一看就是心软的人,她这一求,可不就带着她去京城了,京城那是什么地方,皇城根儿,林大人又是大官,将来可不那什么飞上什么头的。”
“是,那我们怎么办,我也想去京城,要不我们也去求求林姑娘,反正她身边也没什么人服侍,我们这过去,也算是她的人,将来说不定能当个大丫鬟,听说京城里那些大丫鬟都赶得上咱们这边官小姐的月银了。”另外一个容貌姣好的丫鬟也跟着说道。
“嗤,你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们又没跟人家签卖身契,又不是人家家生子,人家凭啥带你们去京城,再者说林姑娘身边没大丫鬟,你们怎么可知,林夫人不会给自己女儿准备,还让林姑娘带你们去京城,这边林姑娘一走,我们立马也得滚蛋,一群人可真是做梦吃狗屎,亏你们想得出。”
说话的是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婆子,手里端着一个盆,盆里放的是一些需要洗的衣服,正站在院门口,看着围在院子里的这些丫鬟仆役,没好气的说道。
“哎,我说亚婆子,我们这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儿,你不去浆洗衣服,偷听我们说话做什么。”
“别胡乱诬陷人,你们这嗓门大的,我站在墙外面都听到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还以为是你们村口呢,逮着谁就张口骂,也不怕贵人听见了,直接撵出去。”那叫亚婆子的说完,便端着盆,转身走出去了。
被这亚婆子这么一说,大家都没人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散了,毕竟她们刚才说话声音是大,万一被里面或者其他贵人听见,然后给撵出去,那么整个许昌他们都找不到活儿干了,毕竟现在住在这里的人是廉亲王,那可是大庆根正苗红的亲王。
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再加上外面这些被临时雇佣的丫鬟仆役,没经过专门的培养,即使他们自己以为自己压低了声音,但实际他们的声音还是传进了繁城和腊梅的耳朵里。
腊梅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抬头看向繁城,却见繁城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手里拿着刚进来时随手从桌上拿着的一个苹果啃着。
“奴婢,不是来求姑娘带奴婢去京城的。”腊梅也是个直性子,朝着繁城解释道。
繁城不以为意点了点头。
腊梅看繁城真的没有上心,才对着繁城说:“奴婢,其实是想求姑娘救救我娘。”
“哦,怎么救?”繁城好奇的看向腊梅。
腊梅斟酌了一下才小声说:“姑娘昨夜的神通,奴婢看见了,此事若说给旁人听,旁人肯定以为奴婢是魔怔了,可是说给姑娘听,姑娘肯定能帮奴婢。”
“说说看。”
昨夜,他们一行人在和兔妖对峙时,腊梅就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这边,这些繁城是知道的,她也没想过要隐瞒腊梅,毕竟腊梅是自己的侍女,这些日子她用的也甚是上手,她对凡界并不熟悉,而腊梅刚好,所以她抹去了其他人的记忆,但是腊梅的记忆她并没有抹去,就是因为她以后将会是自己的贴身侍女。
“奴婢前两日收到家信,说母亲病危,原本奴婢已经做好了遇家里人老死不相往来了,可奴婢还是不忍心回家去看了母亲一眼,短短不过几日,母亲便瘦的如一把骨头,看着实在渗人,而且母亲还喜好吃生肉,我回家去探望她,她竟然连我都不认识,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一盘美食一样,村里人说母亲中邪了,要将母亲烧死,我,我不忍,姑娘应是能救她吧?”腊梅说着又跪在了地上,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