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染被厉埏川捏着下巴,堵得她根本喘不了气,厉埏川赌气似的伸手拨掉了几本账,一心不能二用确实是真话,可是现在卓染的心只能在自己身上。
“够…够了…”卓染推着他的肩膀,在喘息中溢出了声。
厉埏川却摇着头,说:“…不够…”
他用牙齿蹭着卓染的脖颈,全然不理会卓染的闷哼。虽然只是猜测初世羽会让他去庐州一趟,但厉埏川早已当了真,时时见卓染就想着将她刻在自己的骨血里,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别让她离开自己分毫。
或许他开了口,卓染就会拼了命迎合,可是他不想。卓染就是他藏在心里的宝贝,不想委屈她,也不想勉强她,这是他对卓染最基本的尊重。
“我不会离开你的。”卓染抱住厉埏川,她将厉埏川整个人压到了地上,虽然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说的话总能起到作用。
厉埏川扣着人后脑勺,就着这个姿势吻她,渐渐地,忘记了一切。
卓染动了动手指,厉埏川追上去抓住她的手捏在了掌心,他嗓音沉厚,说:“做什么?”
“我不跑,这是我家。”卓染无奈笑了笑,厉埏川贴在她背上,卓染走到哪就跟到哪,她抬手摸着厉埏川的面颊,轻声说:“想再亲一下吗?”
厉埏川没动,卓染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没有。”厉埏川埋在她的颈窝,卓染倒了杯水喝完,给厉埏川也喂了一点,随后便坐在桌子旁边看账本。厉埏川抱住她,闭上了眼睛。
“困了吗?”卓染轻声说:“不然你先去榻上,我再看一会儿就去陪你。”
厉埏川摇摇头,卓染摸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说:“那就抱着吧。”
温容希做事自然无可挑剔,确实在账本上发现不了什么东西,卓染原本是想了解严家绣坊在皋都以外的商线,可是这些账基本上是外部商家记录的,如果要弄清楚,必须去其他地方仔细查查。
今日与严承轩说话,听他提到了温容希可能要去易东沿线商路,她也想去,只是没个理由她也不能说,太过主动也会惹上些麻烦的。严承轩和温容希能答应让她插手绣坊的事情,一定有自己的谋算,这事情有时挨不着她,贸然往自己身上揽,就怕会功亏一篑。
卓染深深叹了口气,厉埏川呼吸渐渐平稳,卓染侧过头,轻声说:“弛越…”
“二爷?”
“阿埏…”卓染咬重了这两个字,厉埏川睁开了眼睛,他是第一次听到卓染喊这个名字,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他定定地看着卓染,一时间说不出话。
“怎么了?”卓染合上了账本,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叹了口气,说:“我还是想与你说话。”
厉埏川整个罩住了她,说:“瑕丘…我爱你。”
卓染抿唇笑了笑,轻声说:“我知道。”
不是假的。
厉埏川想。
***
系宇飞速跑回了总督府,吴松一个人在家,厉埏川也没回来。他还在想厉埏川会在哪,结果一拍脑门,突然就知道了该去哪里找人了。
竹石刚到了府门口,系宇瞅到了厉埏川,立刻跑到了他身边。厉埏川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一定发现了什么,沉声说:“进去了再说。”
系宇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见到了胭脂,之前有人拿着胭脂的画像来找厉埏川的时候,他偷偷瞄过一眼,对那人眼角的泪痣记忆深刻,以至于他刚一见面就认出了她。
胭脂褪去了浓妆艳抹,但这张脸却很容易认出来,她独自一人出了巷口,直接就被人带走了。系宇不放心地跟了上去,厉埏川再三强调不能让胭脂出任何事情,他便一直跟到了武侯的府邸。
这府邸是暂时的,六大城的人在皋都里没有住处,只能暂时被安排在一些老宅子里。老宅子有专人打扫,收拾的也气派,不会拉低任何一人的身份。
系宇眼看着武连宜亲手将胭脂拉进了门,确认她不会被扔出来之后才赶回来与厉埏川说。武连宜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他只是对胭脂比较冷淡而已。
厉埏川沉思片刻,说:“武连宜不会心甘情愿,但也不会抗旨不遵,他只要好好供着胭脂,不让她和腹中的孩子出事即可。但在大婚以前,决不能掉以轻心,这几日你就多去盯着武连宜,陛下的旨意摆在那里,他不敢为难我的人。”
系宇颔首,说:“是,主子。”
“还有一事。”厉埏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次画舫宴请人花了不少钱,而且也得罪了不少人。我所查之事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作用,系宇,你最近便与北骊通好联系。”
“主子要属下与北骊传信做什么?”系宇说:“不是说……”
厉埏川抬眸看他,系宇便噤了声。厉埏川用指尖点了点桌面,轻声说:“形势紧迫,我来不及与你多做解释。我忧心北骊,不论是定北关还是靠在茶马古道的鹰巢部,得了消息我也能安心一些。”
系宇点点头,说:“我会尽快办的。对了主子,还有一事。”
厉埏川说:“天无若找过你?”
“主子怎么知道?”系宇忙道:“嗷,就今日与主子分别不久,属下就见着了天师和付司狱,他们说有事与主子协商,想见见主子。”
“那时我在诏狱,付思思和天无若也帮了不少忙,之前的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呢。”厉埏川皱着眉,说:“付思思一向和瑕丘来往,突然找我做什么。”
系宇低声说:“主子要推了吗?他们说的时间就在今夜,地方定在了城外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