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钊在屏风外给厉埏川说着事，他隔着屏风看到了厉埏川抱着卓染，烛火照着两个人的影子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蚕丝布屏风上，顾钊垂下了头。

厉埏川轻轻拨了下她额前的头发，卓染就缩在厉埏川怀里，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说：“右相已经将信写好了？”

“是。”顾钊颔首，说：“陛下也默许了这法子，便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了庐州，江大人也拿到了银子，这会儿已将那些官员安抚了下来。”

厉埏川轻轻点了点头，说：“那那些国子监的学生呢？柳玉霖打算怎么处置？”

顾钊摇了摇头，说：“祭酒一直没有回国子监，也没有说过有关处置他们的话。”

“罢了，这烂摊子就扔给他一个人吧。”厉埏川皱着眉，说：“药熬好了吗？”

顾钊朝外看了看，说：“我去催催。”

卓染轻轻抓着厉埏川的手，她似乎挣扎了好久才睁开眼睛，厉埏川捏着她的脸，说：“可算醒了。我叫你多穿点多喝点热汤你就是不往心里去，现下好了，躺床上起不来了吧？”

卓染微微动了动唇角，哑声说：“…你的伤…”

“就是被划了一下，没事的。”厉埏川蹭在她的耳边，卓染痒的缩起了脖子，他笑了笑，说：“一会儿我喂你喝药，好好睡一觉。”

卓染闭上了眼睛，说：“盛安回了国子监，晚上…不回醉雪庭了。”

系宇将药送进来，就关上门退下了，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贴在了房门上听里头的动静，瞪圆了眼睛。

厉埏川一手揽着卓染，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一手端着药吹温了送到卓染唇边。卓染抬眸看着厉埏川，眼里全是拒绝，她抿着唇死不张口，厉埏川捏着她的腰。

“怎么还在我面前撒泼耍赖呢，嗯？”厉埏川压低了声音，他说：“我也就这么哄过你，我那小侄子喝药都不要人哄。”

卓染闭上了眼睛。

厉埏川亲了她的额头，说：“听话，你喝完了我就得出去一趟，这会儿天还没黑透。”

“你别去…”卓染皱了皱眉，一副要哭的架势，这跟萧子邑撒娇一个样，厉埏川笑了笑，怎么就捡着这么个人呢。

“好，我不去。”厉埏川尝了一口，说：“真的不苦，快，张嘴。”

连哄带骗喂完了药，门外三个激动地要跳起来了，吴松激动了一下，就咂着嘴，看起来有些失落，他主子都没这么哄过他，他才多大，说起来还比卓染小三五岁呢。

顾钊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说：“松子啊，主子的连哄带骗你是没机会了，不过我和系宇会好好对你的，都一样的，别伤心了啊。”

系宇笑了笑，说：“我们还是去莲花巷那边看看吧，主子无暇顾及，我们就多跑点路。”

顾钊点了点头，说：“算了，还是我一个去吧。你和松子留下，说不定主子还有事情要吩咐你们。”

厉埏川低头吻着卓染，挂在她嘴角的苦涩药汁被厉埏川尽数吻走，发了热之后的吻变得格外滚烫，卓染抬手摸着他的眉眼，被厉埏川抓住了手。

“药…你也得喝。”卓染有些冷，厉埏川蹬掉了靴子，抱着她一同缩到了被子里，厉埏川笑了笑，说：“无事，我身体好。别说话了，快些睡。”

卓染看着厉埏川，停了半晌才说：“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跑马？”

厉埏川抱着她，说：“我只是记得小时候，我一有发热的迹象，父亲就带我跑马，跑上几圈发了汗就无事了。我本来想着你也一样，可是还…”

卓染笑了笑，埋头在他怀里不吭声。

“常狗！”系宇在院子里喊道：“你怎么来了？”

“我主子在这儿吗？”常胤郁有些急，喘着粗气说：“快，出事了！”

卓染要起身，厉埏川拦住了她，坐起身喊道：“发生了何事？”

常胤郁没有进屋子，只是说：“总督，主子，永娘她…死了…”

“什么！”卓染猛地撑起身，厉埏川一把扣着她的肩膀，就听常胤郁说完了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