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染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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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容希捏着玉算盘算账,他拨一颗珠子,严承轩就拨回去一颗,奇怪的是,他再怎么捣乱,温容希总能准确无误的算出来。
“颜述…”严承轩夺过算盘摇了几下,说:“你帮帮我嘛!你把银子给我嘛!”
温容希将算盘抢了过来:“没门。”
严承轩轻轻一跳,坐在了柜台上,这样他比温容希高好多,严承轩将脸凑过去:“颜述。”
温容希叹了口气,说:“你可知当今主簿是谁?”
严承轩说:“卓染。怎么了?”
“卓染是陛下搁在国子监的,行事作风必得要传到陛下那里,你去贿赂她,陛下一定会知道的。而且你所行之事根本毫无道理,国子监成立目的就是为了选才招贤,你别耍小聪明,这不是小事。”温容希抬眸,说:“先生要你做吏部尚书不是要你滥用职权。二少,发解试非常重要,你别去搅和。”
严承轩撇嘴,跳下了柜台,瞪着温容希说:“你前日做的大氅呢,给我用一下。”
温容希见他拿着大氅,正奇怪他要做什么,眼前突然一黑。严承轩用大氅捂着他,闷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信你了!”
温容希叹着气,在氅衣里哑着声音说:“松开,有事与你说。”
严承轩掀开大氅,温容希的发丝微乱,他抬手整理一番,说:“先生要你去莲花巷里送些氅衣跟食物,这几日骤冷,那里的人怕是撑不住。”
严承轩“哦”了一声,拿着手帐去库房领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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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盛安的家就在莲花巷。莲花巷聚在一起的都是贫困人家,此巷经久未修,残破不堪,似乎风大一些,连门窗都可以被吹走。
卓染掩了口鼻,官沟估摸着也没人管,虽然积水不多,但发出来的味道确实不好闻。
“主簿大人,就是这儿了。”
循着康盛安指的地方,卓染看见了一个茅草小棚子,里边备了一些草席,有一口没破底的铁锅,除此之外,就没了。
卓染坐在草席上,地方不容许她站着,康盛安用碗盛了水,说:“大人,这是后山的泉水,可甜了!”
卓染笑了笑,接过碗一饮而尽,确实甘甜,她说:“你母亲呢?”
康盛安正要说话,外头就进来一个妇女。身着麻布衣,挂了好些个补丁,但洗的很干净,面上也尽是沧桑,她瞧着卓染面生,又看到了她的腰牌,以为康盛安惹了什么祸,着急说:“盛安可犯了什么错,大人一定要原谅他。”
卓染急忙起身,和她走了出来,说:“夫人误会了,我是国子监主簿,盛安要参加发解试,正好归我管,而且听说您身体有恙,我便来看看您。”
永娘笑了一下:“多谢主簿大人关心。”
卓染说:“我便先走了。”
康盛安摆摆手:“大人再见!”
卓染刚出来,迎面碰上了严承轩。
严承轩着小厮带着衣物来,他瞧了卓染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卓染拜了一礼:“严大人。”
严承轩“嗯”了一声,说:“你怎么在这儿。”
卓染说:“回大人,卑职是主簿,自然是来商量发解试一事。”
严承轩带着人进了小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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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吴松跑进了总督府,火急火燎的跟厉埏川报告卓染的事情。
厉埏川扯唇笑了笑,说:“倒是会多管闲事。”
吴松说:“主子,她自己都穷,还把银子给了学生,看起来她也不是那么坏。”
厉埏川摇了摇头:“她不可能那么单纯的。松子,继续盯着她,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吴松抓了一把松子塞进嘴里,说:“主子或许想多了,说不定人家只是救急而已。”
厉埏川想了想,突然觉得有点什么,他说:“你刚刚说,严承轩也去了莲花巷?”
吴松说:“对啊,莲花巷里的穷人不少,严承轩给每家每户都送了衣物,刚走到尽头时,正好碰到了卓染。”
厉埏川磕着松子,自言自语地说:“莲花巷人那么多,她为何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