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乱得都成一锅粥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走。”李慎揉揉小狐狸的头发,不再看陆文濯一眼,径直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这次陆文濯没有拦他们,他僵在原地,不知是气得,还是气得,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漆黑的眸子也越发幽深。
赵子砚笑的欢快,让他气去吧,最好气死他。
“慢着。”陆文濯转过身。
“她说了要走,怎么?陆中丞难道没听见?”李慎朝前一步,把笑嘻嘻的赵子砚隔在身后。
陆文濯看他一眼,目光平静无波:“殿下要带人走,我自然不会拦。只是我想再同她确认一下,松香阁的那个婢子,是不是叫安灵。”
脸的笑意一顿,赵子砚猛地抬起头,紧惕地看他:“你问她做什么?”
“也没什么。”陆文濯目不斜视,漫不经心地拂袖:“你既然要走了,松香阁的人也没必要再留着。”
说罢,他转身就走。
“哎!”赵子砚喊他:“什么叫没必要留?”
陆文濯置若罔闻,头也没回。
三年,他深谙她的软肋,最是知道怎么压制她。就像她也最是知道怎么惹恼他一样,轻车熟路,一掐一个准儿。
“陆文濯。”赵子砚急得跺脚:“你敢动她试试!”
说罢,她自己也觉察到好笑,她有什么底气威胁他?
他们陆府的人,她到底是做不了主。他要想迁怒一个婢子,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不过也是被收进来的一个下人罢了。老夫人也说了,陆文濯觉得她可怜,才容她在这里,对他来说,她同随便捡的阿猫阿狗没什么分别,又怎么会顾及她的心情。
“哥哥。”赵子砚只好转向李慎,央求他:“能不能把安灵也带走。”
李慎慢慢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他凭着浪荡的本性,要个女人不是难事。他这样荒诞的人,做的便是荒诞的事。可要他再为了这个女人,带走一个婢子,他做不到。
即便他真要了,陆府也不可能会给。陆文濯既然敢拿这个要挟赵子砚,必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如何会步步退让。
“哥哥。”赵子砚又叫他,见他不言语,她心下了然,眼睫一瞬,眸色也随之暗下去,自嘲地宣判道:“我走不了了。”
李慎端详着她,握紧她的手,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如惑:“你不必受制于他。王府有的是婢子,会有姑娘陪伴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哥哥何不再找一个妹妹?”
“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赵子砚苦笑:“我也只有一个安灵。”
没人搭理她的那些时日,只有安灵和她说话。她因为眉心的印记不敢抬头的时候,是安灵帮她用白粉遮去。她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的时候,也是安灵凑过来一个劲儿的逗她笑。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第二个安灵。
可这样好的安灵,是陆府的安灵。
“哥哥,没办法的,我逃不掉了。”赵子砚像是突然平静下来,她看着他,松开他的手,转身朝松香阁奔去。
三年,连安灵都在是这三年给她的。风在耳边呼啸时,她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陆文濯比薛平更狠。
薛平有害怕的东西,陆文濯没有。薛平害怕的,是沈云。可陆文濯,什么都不怕。他用这三年编织了一条比铁链更结实的密网,随便一收线,都将她困的死死的。
“子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