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还搁在他的臂弯里,呼出的热气,透过衣衫贴到肌肤上,比春风还要挠人。
陆文濯只觉浑身说不出的不舒服,一腔怒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撇开目光,他看向远处。
他想,他应该立即掐死面前这只狐狸。
这是他来的路上,反复确认的决心。
眼下她纤细的脖子就搁在他触手可及的臂弯,只要轻轻一扭……
“阿平。”
外间突然响起一声哭啼。
这声音不大,却极为压抑,陆文濯和赵子砚俱是一顿。
侧目望去,只见装饰用的假山后方,翠竹丛动了一下。
起初还有细微的哭声,很快便消失在风声里。
“好像是云娘的声音。”赵子砚眨眨眼睛,松开陆文濯走过去。
还没走出去两步,一只修长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肩膀:“不是你该管的闲事。”
赵子砚被陆文濯的眼神吓到,缩了缩脖子,愣愣停下:“万一云娘有危险……”
“这里是御史台。”陆文濯板着脸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不会有人胆敢在这里造次。”
“可是……”赵子砚抠了抠手指,瞟他一眼。
可是她不就在这造了个大次。
她一个外人都闯进御史台禁地了,还待了一下午,也没见他这个御史中丞察觉出个狗屁。这御史台,也不见得多厉害。
目光触及她一脸不以为意得表情,陆文濯沉了脸,伸手打掉她绞在一起的手指:“先管好你自己。”
“主子!”长吉匆匆跑过来,脸色特别差,像是火烧屁股一样。
“蛇信子藤毒的来源找到了,就在西市……”说着,长吉顿了一下,又凑到陆文濯跟前低语了几句。
后面几句赵子砚听不清,隐约可以听到沈云二字。陆文濯抿唇,目光从假山上快速扫过,转身便走:“备马。”
“别丢下我呀。”赵子砚抬腿就追上去。
为表忠心,她假惺惺地缠着他:“我是真的来找你赏月的,你要是去西市,也带上我。”
陆文濯皱眉看她一眼,侧首命令长吉:“送她回去。”
“主子。”长吉支支吾吾:“来不及了,暮鼓已响,西市就要闭坊门了。”
赵子砚见状,缠他缠的更紧了:“就带上人家嘛,人家还没有跟夫君一起去过西市呢。而且我可是藤毒的受害者,我要亲眼看看凶手是谁!”
陆文濯被她纠缠的烦躁,万般无奈下,只得一把拎住她的后衣襟,将她扔到车上。
车窗外,长安的街景疾驰。车厢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放开。”陆文濯冷冷道。
赵子砚就不放,哼哼唧唧凑到他耳朵边:“夫君,妾身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文濯警惕地皱眉:“什么?”
“夫君有没有发现,腰上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