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窈棠却是一个憋不住,只听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朝露莫名其妙地瞧着她,道:“你莫不是难过得糊涂了?”说着,还将手背贴在了周窈棠的脑门,嘴里嘀咕道:“也没有很热啊,难道是失心疯了?”
周窈棠哈哈大笑着,前仰后合道:“你这傻瓜,方才我逗你玩呢!太医已经证实了,可不是我们司膳房下的毒,内侍监总管公公此刻正去禀明贵妃娘娘的路,姑姑们还有桑菊、丝竹她们几个马便能被放出来了!”
朝露听了周窈棠的话顿了顿,这才明白方才她那副沮丧的样子是在故意逗自己,于是瞬间恼得伸了手前,作势便要打周窈棠。
周窈棠笑着躲闪着,二人打闹了片刻,直到都有些累了,她这才微微气喘着讲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予了朝露听,只是隐去了自己同锦妃密谈的那一段。
朝露听完,拍了拍胸口道:“真是惊险。我瞧着刚才蔡公公好像去了姜尚食房里,不知是不是去询问了醉蟹是谁做的?还好你事先教我拿着捆蟹的绳子去找了尚食姑姑,禀明了你的想法,姜尚食定会为你打圆场的。”
周窈棠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同姜姑姑说了后,她怎么讲?可曾怪我?”
朝露摇了摇头道,“姜姑姑听了什么也没表示,只说她知晓了,一切都心里有数。想来姑姑应是见过大风浪的,所以你这行为在她瞧来算不得什么。”
周窈棠叹了口气,道:“可终究却是越过了姑姑,先斩后奏,私自去做这冒险的事儿。若是她恼倒还好说,只怕如今......”
朝露想了想,安慰周窈棠道:“也不至于你想的这般严重,姜尚食自己也没有法子救司膳房,如今你去出了这个头,我瞧着她应该是乐得坐享其成罢。再说了,你这虽是冒险了些,但锦妃娘娘倒也没有责罚什么,更没怪罪我们司膳房。如今一切水落石出,也算是一件幸事。”
周窈棠点了点头,“但愿如此罢。”
朝露却十分轻松地挽了周窈棠的手臂,道:“现在都这么晚了,就先别想这些了,什么事都留到明天再说罢。你呀,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赶紧床歇息!”
说着,朝露将周窈棠带到了一间房中,推门进去,只见里头是一个铺在一片片木板头的大通铺,铺面已睡了不少人。
朝露蹑手蹑脚地将周窈棠领到了一个被窝前,小声道:“这边是咱们几个睡的地方,你就睡我边好了。”
周窈棠点了点头,与朝露一同爬了进去。
“诶?!我好像踩到人了!”虽然进宫之前周窈棠已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但终究是第一次睡这种简陋的大通铺,她爬去时有些笨手笨脚的。
房中黑灯瞎火的,周窈棠爬进被窝时感觉触到了旁边人的身子。
朝露的位子就挨着周窈棠,一听见她喊叫,赶忙过来捂了周窈棠的嘴,压着声音道:“你小心着点儿呀。旁人早睡下了,别喊啦。嘘——”
二人好容易安顿好了,周窈棠便闭了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周窈棠在睡梦中感到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庞,她觉得自己才没睡着多久,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梦回了在周府的日子,她伸手推搡着那人,口中喃喃撒娇道:“好嬷嬷,教棠儿再睡一会儿子罢。”
见周窈棠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那人直接伸手掐了一把她的人中,周窈棠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
周窈棠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嘴唇,心道佩嬷嬷今儿是怎么了,怎的下手这般狠?
周窈棠呢喃着睁开眼,瞧见自己的头顶方出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她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那人却是先她一步稳稳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是陶掌膳。
周窈棠心道坏了,方才自己的梦呓不知对方听去了多少?刚才迷糊间,似乎是还自称了原先的乳名,看来自己日后要好好改掉这个习惯才好。
四下寂静,陶掌膳朝周窈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跟着自己出去。
周窈棠乖巧地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爬下了铺,穿鞋子跟在陶掌膳的身后走出了厢房。
来到了院中,周窈棠瞧着陶掌膳已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忐忑。一方面是因为见她已被释放出来的高兴,另一方面则是因着担心方才自己的梦呓被听了去。
但是她还是按捺着自己的激动,行礼道:“恭喜姑姑,沉冤得雪。姑姑额角的伤口可找太医瞧了?”
陶掌膳见了对方关切的神情不似作伪,再加她已知晓了自己能这么快被放出来,也全是多亏了眼前这个刚刚跟了自己一日的小宫女,有些感动道:“太医咱们怎么寻得?不过我已寻了司药房的学婢瞧了,已经好了药,无大碍了。”
周窈棠凑前去,细细端详了一番,见着头确实已涂了草药,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只见陶掌膳又正色道:“这么晚了寻你,是因着姜尚食和竹司膳还有些问题要询问你,教我唤了你去呢。你且随着我,等会儿若是两位姑姑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便好。另外,竹司膳若训诫于你,你便洗耳恭听,莫要反驳于她,可记下了?”
周窈棠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奴婢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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