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桓沉吟片刻,道:“玉棕袭香,千舸竞,荷塘碧空如洗。红莲遗世,争先暗吐香蕊。濯素容,探涟欺淤。遍妆点,亭台佳致。通一气,超群卉。值午后,露止清丽。”
此上句一出,众人皆叫好。
周窈棠眉头紧皱,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如何做对子。
先前的几首她皆是勉强对上了,如今这几句有些复杂,旁边的人开始倒数,她焦急地思忖着如何应对。
正当倒数快要结束,她好容易理顺了,正要开口时,身旁传来清丽的女声不卑不亢道:“开筵共赏,南枝宴,雅意流觞曲水。东君折赠,岭头佳音远寄。朋酒侣,尊前吟缀。且优游,对景欢娱。更莫厌,羌管怨。琼花缀,思得此味。”
此对一出,众人只觉惊艳。
原来是那叶争纯,她微微一笑将酒樽中的琼浆一饮而尽,与众人行礼道:“献丑了。”陈钧言带头抚掌,道:“此句值当拔得头筹。”说着,将最后一枚草筹递到了她手中。
赫连桓也向叶争纯投去赞许的目光,笑着说道:“各位今日承让,吾自己备下的头彩,怎可教自个儿拔了去?”然后他接过身边侍从呈上的两只锦盒,还未发话,却见周窈棠率先道:“这论起功劳,需得给纯儿罢。毕竟这最后一枚关键的草筹是她赢下的。”
叶争纯摇了摇头,也道:“前几只皆是你赢下的,争纯恐怕受之有愧。”
赫连桓轻笑道:“你们二人怎的开始谦让起来了,这里自已备下了两样,你们二人挑了去便是。”
周窈棠从赫连桓手中接过锦盒偷偷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将其中一只塞入了叶争纯手里,道:“若不是你这最后几句绝妙的对子,我们未必能全胜。快收下罢,这是你应得的。”
叶争纯又推辞了几番,在众人的劝诫下,最终还是接了。
在赫连桓的示意下,二人打开了锦盒,只见叶争纯那只锦盒中躺着一支上好的紫玉簪,通体莹润,触手生温,瞧着便价值连城。
而周窈棠手中的仅是一枚寻常的吊坠,比起那支玉簪就更显得逊色。但她还是欢欢喜喜地谢过了赫连桓,当即请崔屿忆帮自己带在了颈间。
叶争纯这边却有些惶恐,犹豫着是否应当收下这贵重的彩头。
毕竟连她自个儿都未曾想过会拔了这头筹,万一桓王殿下本是为旁的人备下的,如今竟被自己截胡,岂不是不明不白地已然得罪了不少人。
但是另一方面,自叶氏一族家道中落,为了体面度日,家中值些钱的金银已全然典当了,自己已许久未曾佩戴过如此奢华的首饰。这只紫玉簪又好看的紧。
正当她的内心挣扎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赫连桓温和地问道:“叶小姐可是对此物瞧不上眼?吾瞧你发间素净,若是实在不喜这类首饰,回头可来吾府上挑选些旁的小玩意儿。”
叶争纯听了桓王此言,还哪里敢推辞,立马行了一礼,道:“谢殿下厚赏,争纯实在是因为瞧着这紫玉簪甚是美观,这才多欣赏了几眼。争纯并非是不喜欢,请殿下恕罪。”
赫连桓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好。不如吾替你簪上如何?”语罢,他便取出那支玉簪,抬手随意地插在了叶争纯的髻上。
叶争纯的发饰本就素雅,只点缀着几只素银花钿和一根丝带。如今插上了这支紫玉簪,竟显得旁的坠饰烘云托月,连带着衬得整个人本身清冷的眉目皆温润了起来。
周窈棠在一旁忍不住称赞道:“纯儿,这支簪带在你的髻上真是极美。”
旁边的周韫也道:“看来殿下今日这头彩还真是赏对了人了。”
叶争纯又道了遍谢。只是脸微微泛红,手不自觉地抚着簪花之人在紫玉簪上留存的一丝温度,纤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了眸光中泛出的点点倾慕。
众人聚着说了会话,眼瞧着日暮即将西垂,赫连桓便携众人返程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