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一团怒火“蹭”地一声蹿得老高,但她面色平静得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甚至还浅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很好。”
顾湘的话音刚落,方才还甚是猖狂的玉屏像是静止了一般。她身形一愣,好一会儿才又软将下来,躲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是死一般的沉寂,仿佛连根针落下来都能清晰地听见。
而后,才从角落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了细微的啜泣声。
房内的角落里只有玉屏一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她在小声哭泣。
步淮不由摇了摇头,心道:现在哭又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陆九“嗤”了一声,很是不屑。方才若非是顾湘拦着,这黑了心的婢女现在哪里还有哭的份?早该下十八层地狱见阎王爷去了。
若放在平时,一向自诩心慈的顾湘早就该心软了。可惜,她却也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
顾湘伸手抚了抚发髻边插着的一支鸿影流苏簪子。
流苏上缀着的深蓝色的宝石冰凉透心,顾湘抚过,抬手,将那鸿影流苏边上的一支深蓝宝石攒成的拒霜花花样的簪子拔了下来,拿在了手里。
陆九见了,眼神一黯。
“玉屏,你忘了这些年我是如何教导你的?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顾湘淡漠地开口,而角落里传出的哭声竟也随之渐渐地消停了下来。
“他许了你什么,竟能让你做出此等背主之事。”顾湘看着角落里的一团身影,说道,“是富贵荣华,还是一生一世?玉屏,你要知道。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我向来都很信任你。”
角落里的身影在听见“一生一世”时,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顾湘沉吟叹息,果然如此。
“施郎他告诉我,这只是一种让小姐身子虚弱的药而已,不会害了性命的。他只是不想小姐嫁入皇室,成为皇后。这样,施家便还有机会能在朝堂翻身。”玉屏沉默良久,而后,像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桎梏一般,突然开口,一股脑儿似地全都倒了出来。
“呵。”顾湘听罢,沉沉地笑了。
“玉屏。”顾湘唤道。
“......小姐。”玉屏又是一阵瑟缩,才勉勉强强应了。
“平日里喊你多读些书,你总是不听。”顾湘的声音沉静如水,又微微地含着一丝沉笑,“你出身顾府,便是顾府的人。纵然你以后出嫁了,背后也有顾府在这儿给你撑着腰,断然不会教你在婆家无依无靠。你应该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又或者说得浅俗一些,离了树枝的菟丝花,没过多久就会死亡。”
“可是......可是他说过,会为了我——”玉屏急忙争辩,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湘打断了。
“你该不会以为,这施家的公子,会为一个死对头家的人撑腰,对抗他的家族?真是太天真了。”顾湘一声冷笑,缓步走到了玉屏面前。
玉屏多日未曾洗漱,身上的味道复杂而难闻,令顾湘不由皱了眉头。
“玉屏。你现在应该很想知道这施家公子现在如何了吧?”顾湘笑得温婉,可话语里却尽是刺骨之寒,“那我不妨现在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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