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那皇帝的病……”顾冕心中的疑虑隐隐有了答案,“应该是装的吧。”
“对。”太后夹了一筷子干丝放到顾冕碗里,“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是也能粗粗辨个四五二三来。”
顾冕、顾湘互看一眼,齐齐在太后面前跪下。
“湘儿不知姑母苦心,湘儿知错了。”
“姑母心怀天下,是冕儿狭隘了。”
“哎哟。”太后忙放下筷子把二人扶起,“都是一家人,说的什么话呢。”待回到桌上,又夹了几个菜到二人碗里,“赶紧吃。今天事儿还很多着呢。”
“姑母你也多吃点儿。”顾湘为太后夹了一只小笼包。
太后笑容满面,夹起一只鲜笋银丝卷放到顾湘碗中:“现在辰时还未到,且兄长到了宫里还要先向皇上汇报军情,午宴得到巳时才能开始。今儿比较特殊,先吃点儿,等会儿陆陆续续还有命妇来请安。你就随着你哥去偏殿歇着,不必在这儿陪着我这个老太婆。”
“还是姑母疼我。”顾湘笑着咬了一口卷儿。
太后对顾湘很是上心。鲜笋银丝卷是顾湘的心头好,太后自是明白,故而只要她在,次次早膳都会有这样小菜,十几年来也没有变过。知顾湘不喜听那些宫妃命妇唠叨,便放她出去自个儿玩耍,时间到了再回来。
顾湘咬着卷儿,想到一会儿除了宫妃之外还有命妇来请安,便有些兴致缺缺。顾湘随太后生活多年,自然明白请安是件多么繁琐的事。宫妃前来请安,除了喝茶就是听宫妃聊着闲碎之事,同时也不乏暗地争斗之事,着实耗费精力。顾湘有次好奇,跟在太后身边侍奉了一回,便再也不愿在宫妃请安之时待在明德宫,都是在御花园休憩一番或者寻了些小物件耍玩,待时间过了才回去。
也不怪顾湘对后宫之事的厌恶。她自小就被太后保护得滴水不漏,对于后宫杂乱之事只听得大概,并未真正见识,一朝扯破了那层面纱,直视内里,着实接受不得、也反感不已。
窗外的阳光细细密密地洒进来,照着屋里的三个人。这个冬天,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用完早膳,太后就把兄妹二人赶去了明德宫偏殿,让请安过后再随她一起去宫门口迎接顾逍。
一个烦那些命妇宫妃唠叨,一个是男眷不宜出现,二人倒是落得自在。因着今日宫宴,宫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比往日更多了。顾湘身份特殊,也不想引起过多关注,就与顾冕在偏殿里闲坐着。顾冕这几日也是忙得慌,坐着坐着便有些昏昏欲睡。顾湘看着顾冕的模样,便从一旁拿了个软枕,轻轻地枕在顾冕身后。
看着熟睡的兄长,顾湘一人呆着,无人说话,也着实有些无聊。又见窗外阳光正甚,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顾大人在里面歇息,你们仔细守着,若无要事,不必打扰他。”顾湘吩咐道。
“是。”门口的宫女屈了屈身子,恭敬道,“恭送姑娘。”
顾湘虽然现在未进皇宫,但她即将成为皇后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京都。虽然身为太后侄女又是权臣之后,平时宫人待她已很是恭敬,但这未来皇后的身份为其加冕,让宫人对她的恭敬又更多了几分。
顾湘特意选了一条偏僻的小道散步消食,免得撞见宫妃还得虚与委蛇一番。不想才没走出多远,就见一只头尾纯白、胸羽褐红、身姿挺拔的鸟停在树枝上。那鸟见顾湘走近,竟也不怕生,依旧昂首挺立在枝头,傲慢地俯视着她,而后才悠悠转头,俯瞰着宫城,就像帝王俯瞰着他的江山一样。
“好一只俊鸟。”顾湘细细打量着这只鸟。她从未见过这种鸟,但似乎在以前看过的哪本书中提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鸟儿好像注意到了顾湘的目光,突然间振翅飞起,往顾湘这里冲来。
顾湘惊呼一声,忙转身抬起袖子躲避。再抬头时,就见那鸟儿衔着一支带着流苏的东西立在方才的枝头,赫然就是她戴着的飞花步摇!
“模样看着英气得很,竟然还是个小强盗。”顾湘虽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到底也只是个娇矜的小姑娘,见此情景,不由恼了。环顾四周,见地上有碎石子,便摸了一粒,抬手欲砸。
不料那强盗竟是个知事儿的,见顾湘手刚抬起,便扑棱着翅膀往西边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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