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青荷则为太后上妆,眉心那一朵牡丹花钿衬得太后愈发雍容华贵。
太后的美貌放眼后宫,也是无人可比的。纵是时光流逝,但对太后而言,一年好似一日,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太后很是满意顾湘今日的扮相,道:“早前裁衣裳的时候就觉得这料子你穿再好不过,就是平日里穿稍显隆重了些。正好你父亲回京,这隆重的日子啊,就该这么穿,才能配得上我们顾氏的身份。”说着,扶了扶顾湘发间的飞花步摇,“这支步摇你可喜欢?”
“湘儿很喜欢。”顾湘笑着回道,拿起妆台上的步摇,“姑母的这支步摇,可是与湘儿一样的?”
“自然。”太后瞧着镜中的一对人影,道,“戴着这步摇,别人一看就知道,咱们是一家人。”
顾冕与顾湘听到这话,互看了一眼,只觉姑母此言似乎有着言外之意。
说话间,就有女官陆续将早膳排了上来,并多置了两副碗筷。
见太后起身,顾湘便往前去扶着她的手,道:“我方才还想着,今日来得这般早,扰了姑母清梦,怕是要饿肚子了。”
“你们呀,打小就这样,哀家还能不懂?”太后笑着轻轻拍了拍顾湘的手,遣退了服侍的人,“哀家要与他俩说说话,你们都下去吧。”
青荷、青叶收拾了东西,带着一干宫人退了出去。
“我知道,在入宫这件事上,你们对我多少有些怨怼。”太后夹起一根银丝卷放到顾湘碗里,“现在,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太后在自家人面前,从来不多作那些无用的称谓,显得生分。
“姑母,您在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后宫的那些事您应该很清楚。湘儿也是您一手带大的,您如何忍心……”顾冕的语气渐渐激动,“湘儿毕竟是女子,她不该卷入到权力的斗争中来。”
“我顾氏的确自开国以来就长盛不衰,在你们心里,嫁入皇家不过是飞鸟入笼、作茧自缚的蠢事。况且现在坐在皇帝位子上的,还不是我的亲骨肉。”太后自斟了茶,“我的病,阿遥应该知会你们了吧?”
二人点头。
“其实,我不是得病,而是中毒。”太后一脸平静,似乎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什么?!
顾湘瞪大了眼睛,顾冕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是一种不知名的慢性毒药,药性极为复杂。阿遥为我秘请了许多名医,也都束手无策。”太后姿态优雅地呡了一口茶。
“姑母,是谁?是他吗?”顾冕的手,指向了御书房的方向。
太后摇了摇头,笑道:“这天下,想让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何必要揪出这么个所以然来。”
“姑母,您让我入宫,到底是因为什么?”顾湘冷静下来,觉得似乎有些问题被忽略了。
“还是湘儿看得长远。”太后慈爱地拍拍顾湘的手,又把顾冕拉近了些,“冕儿,你要多向妹妹学习学习。”
顾冕无奈地耷拉了肩膀,表示虚心接受。
太后带着兄妹二人走到了书房,拉开书房墙壁上掩着墙体的帘子,露出了一幅地图:“近年来,东北莫沃草原部落纷乱平息,原本松散的部落联合成了一体,建立了莫沃帝国,极有可能威胁我大燕边境安全。哥哥镇压的萨沃等部的叛乱,也是由于萨沃等部的管理者受了挑唆,意图联合其他西北及北方原本归顺于大燕的几个莫沃部落脱离大燕,附随莫沃帝国。莫沃的狼子野心,可见一斑。”太后又指向了地图上的东南方位,“外忧未除,内患又起。施家与南安王自三年前皇帝称病不上朝以来就蠢蠢欲动。若只是针对顾家还自罢了,我们自能应付得了。可是就在前不久,南安王封地屏下等地遭遇雪灾,朝廷拨下去的赈灾银两发到百姓手中竟所剩无几。可惜,他们做的太干净,最后也只是推了一个替罪羊出来。阿遥为此派人前去查看,南安王拥兵自重,暗置军备,恐有谋反之心。”
“皇帝称病三年不上朝,朝中流言四起,均道是我们顾家挟持皇帝欲有称王之心。”顾湘指尖轻扣桌面,“南安王莫不是想来一场清君侧的好戏,而后自立为王?”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太后把帘子拉了起来,回到餐桌上,“让湘儿入宫,也是迫不得已的决定。虽然顾氏可能会因此受到更多的流言蜚语,可是也许能让南安王再斟酌斟酌放弃他谋反的想法。百姓无辜,战乱是我所不想看到、也不愿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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