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两银子,一年也就二十四两银子。才二十四两,夜光大人一定看不上我的供奉。听说有人愿付千两却未求得一签。”
一夜过去,细雨缓缓停下天放晴了,朝阳自地平线上升起来,映得天际红彤彤一片,凌沫雪收了伞揉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深吸一口林间新鲜空气为自己鼓劲“不过也说不好夜光阁并不唯钱是从若能入了夜光大人眼缘,或许分文不收就给卜上一卦呢。”
“可是我为什么要卜卦呢?万一嫁的不是高富帅岂不是连此刻的幻想空间也没有了?”她摇了摇头“为什么一定要嫁高富帅呢?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不能听杨陵那个为老不尊的一派胡言。”
她啧啧着又道:“夜光阁好厉害呢。就算不卜卦也想见一见神秘的夜光大人,不知她是否长了三头六臂才得通神通鬼rs;。”
沿林间道路一直向前凌沫雪是个路痴,辨不出路径,路上又遇不到人相问,只得埋头向前。以往,只要向前就能遇到人家,或找到出口。谁知这次运气太差,她行了一夜有余,抬眼却望见一道万丈悬崖横在前面,将路切断。
“真是倒了血霉。”她啐了一口,正要转身回去,不料一脚踩上硬物差点跌跤。那是一把脱了鞘的剑,跌在泥水中,已滚得瞧不出原来模样。凌沫雪心下好奇,捡起来,握着剑柄反手一抖。泥水溅落,剑刃顿现,精光流溢,寒气逼人。
她不由赞道:“好剑!”细细观摩之下,只觉有些眼熟。她留了心,四顾打量一番,见崖畔有一滩殷红痕迹,被细雨冲洗了一遍,已淡了许多不太显眼。
屈身蹲下,指腹擦上红痕,放在鼻端嗅了嗅,凌沫雪不由蹙眉:是血迹!
起身观察,周围枝叶满地,树干上犹刻着道道或深或浅的破坏痕迹,昨夜这里怕是有一场好战。她叹了口气,猜出事情大概,多半是发生了一起江湖仇杀。剑的主人战败,佩剑跌落,而人跌下悬崖,恐已凶多吉少。
同为江湖中人,她心有戚戚,双手合起,念了声:“阁下走好,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感慨着,这时隐约听得林间有低低啜泣声。她停下脚步,侧耳听去,却又不听不到了声音。
转身再走,不两步,又听到似有若无的啜泣声。她一向心大胆大,索性循声找去。
此时,草丛中的牧小十僵着身子,忍着眼泪,大气也不敢出。昨夜,她被二师父扔在密密的草丛中。此地虽距悬崖处有段距离,但她毕竟是修出五识的妖,所以对崖畔发生之事看得一清二楚。
二师父为她不惜向妖低头求情,二师父受重伤落崖生死未卜,还有那晚,二师父并不是独自逃跑,而是返回去救大师父了。
回想当初她向大师父告状:那道士不是好人,他不讲信用,半途将我扔掉自己跑了。师父,你以后别跟他来往!
大师父却道:小十,那豹妖实力不差,你可想过为什么我还能留条命来接你?
她不假思索:师父比那妖更厉害啊。
大师父又道:你可想过,为什么我知道你在那棵树冠上?
她:呃
原来是她误会了二师父。原来,所有的错都是她的错,是她太不懂事了。牧小十难过得心如刀绞。世界上最遗憾最痛悔的不是未遇到对你好的那个人,而是有人一直对你好,你却不曾知道,不曾领情。
如果人生能重来,她一定好好听二师父的话,不跟他顶嘴一定认真修炼,不娇气不任性,不拖累他人。
然而人生并不能重来,事情发生了便不能更改。她是一只没用的石头小妖,她害了二师父,她除了哭别无他法。
凌沫雪屈下身子,将一颗裹着符箓的小石头从草丛中拈出来,歪着脑袋左右打量,望着自石身渗透至符箓外的湿意,好奇:“这石头在哭?”
牧小十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凌沫雪用手指戳了戳,又举起来对着初初升起的阳光照了照,虽然未察觉到石头的异常,却认出了符箓上的字迹,惊道:“狗道画的符?”她一边打量,一边喃喃自语,“狗道最能忽悠,又会装神弄鬼骗人,不知这次又搞了什么名堂,要用这颗石头骗哪家的土财主?”
想起昔日朋友,她油然升起一股寂寞感:“听说他收了个徒弟,还要带着来参加武林新秀比试rs;。这年头连狗道都不是一个人了,我却还单着”
牧小十将话听得清楚,猜到这女子或许认得二师父。她虽然怕人,虽然怕妖的身份被识破,但二师父因她出了事,她岂能贪生苟活?她决定赌一把,赌赢了便能下去找二师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赌输了,就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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