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拾东西的时候,章祀上前询问道:“各位兄长,接下来,可有个什么准备?”
陈茂烈低头想了一下,半天之后望着后山说道:“后年就是会试时间,我想出去走走,顺路游历一番各个州县,看看民生,有利益日后仕宦。”
“时周即将大考,的确需要好好准备一番,我背十年寒窗,其中心酸不足外人道也,确实不该懈怠。”
众人估摸着算了一下时间,如今距离弘治九年会试,的确也不过就一年多的时间,抛去赶路的时间,如果能有一年时间就已经非常充裕了,若是游山玩水一番,只怕时间还不够。
如果此时不抓紧复习,导致来日科考落第,又要白白熬上三年,还要在吃一遍科场的痛苦。
陈茂烈转过头问陈庸:“那秉常呢?”
“我先还是出门继续游历,先生之学,我虽然愚鲁无法体会,但我会砥砺前行,将白沙之学弘扬出去。”
陈庸本来就是一路游行,后来听说陈献章在江西,于是也就追了过来,如今面也见了,问题也得到了回答,也的确是该离开的时候。
“既然秉常要游学,我也随往。”这时谢祐同样探出头来附和。
“还有我!”
“我也要去游学。”
李孔修、何廷矩、梁景行、梁贞奎等人,同样也站出来,说要前去游学。
章祀一看身边,就自己和湛露了,便说道:“如何众位兄长都要离去?日后小弟不是少了这许多论道之人?”
众人摇摇头:“先生之道在于静坐,从静坐中养出端倪,人多了于你而言,未必是什么好事。我每虽然同出老师一脉,但因进学时间不同,习惯不同,也导致所得不同,如此你岂能受益?
民泽才能学识,远胜我每数人,仅仅只不过入门数月,就尽得老师精髓,你有事只需向他垂问即可,如何需要我每如此多人?”
基于陈献章的思想问题,其实不需要太多人在身旁。
章祀又是刚刚入门,所以思想什么的在他们看来,还属于一张白纸,这个时候大家如果一人点一笔,一张画只会不伦不类。
莫不如让章祀独自去学,届时自是能够接受虽醇正的白沙思想,而非驳杂的白沙思想。
其实大家说的章祀明白。
人不是机器人,所以所得必然是不同。
这点从孔子死而儒家分可以看出来。
孔子一死,曾子、漆雕、子夏、子张等人皆自立门户,各自还讲自己学说发扬光大,成为当世数一数二的显学。
连先贤尚且如此,而陈庸等人,又何以自诩远超先贤?既然如此,那莫不如完全就交给一两个人开泼墨点化,这样一来所得不杂。
章祀由是沉吟一番,最后只得无奈遵从:“你每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何必走的这么仓促?”
“你呀!老师如今年近七旬,虽然依旧身康体健,但是精力远远比不得昔日了,我每在这里,老师就要分心。
便是老师不说,过两天估计我每也会提出游学去。反正要走,莫不如早早的走。有道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是?”
章祀一时语塞:“这……”
“好了,休要聒噪,我每这就收拾行装,走了,阿祀且好生随着老师学习,翌日将这白沙之学授予天下。“
众人没有离别伤愁,仅仅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告别。
说完之后,大家又不放心,转头过来对着湛露嘱咐:“民泽,阿祀年龄尚幼,一切都是从头开始,老师年迈,我每时常多有放心不下,你在身边,还需多加照顾老师起居,以及阿祀学业之事。”
湛露微微颔首:“露省得,只是如今盗匪猖獗,各位还需小心为好,休要让那劫匪伤了自己。”
众人笑答:“我每知道,就此告别!”
章祀、湛露拱手相送:“保重!”
直到数人远离之后,湛露转头过来,对章祀道:“你今天如何准备?”
章祀看了看头上烈日炎炎的太阳,旋即笑道:“如今几近正午,我每且先回到县中,找家酒肆吃上一顿再说。”
章祀话后,湛露也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于是便同意:“却是应该,先去吃了再说。”之后二人呀开始收拾东西,关好学堂门窗,往县城里面走去。
上犹虽然民风凋敝,经常一都不过百户人而已,但并不妨碍县城繁荣。
时至正午,熙攘的县城里人头攒动,一样望去全是头巾小冠,通衢大道之上,车来人往,两边小贩,奋力吆喝,若不是因为早已习惯,章祀恐怕会以为,这是身处在一个发达的县城。
二人挤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感受着着鼎沸之势的声音,不由暗自苦笑,悔恨自己为何要此时进城。
不过还好,毕竟路途不远,二人很快一身狼狈,找到了一家酒肆,跨足上前时,小厮连忙上来搭话:“客官几位?”
“就二人,且给我找那雅间一个,休要让别人打搅。”
湛露走到门前就听到酒肆内吵吵闹闹声音,便知道此刻正是这家酒肆生意火热之时。这可让尚静不喜凑热闹的他,感觉甚是为难,于是就提了一嘴。
小厮连忙接话:“大官人经管放心,便是你踏入我这店里,有什么吩咐,那小的就必然尽力做到。我每酒肆后头雅间,靠着水边,人坐在里面吃酒,别提多舒畅。不知两位想要吃点什么?”
湛露一边大步随着小厮跨入店内,一边吩咐了一句:“且将那黄酒筛个半斤上来,然后切扇猪耳,给我下酒,其余小菜两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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