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轻的简单心里,岁月不仅仅是一把杀猪刀。
它还能让你改变许多。
岁月让简单快速褪去了无忧无虑、莽撞、自傲、清高以及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
简单在同龄人中,算是最沉稳、勤勉的那个人。
楚寒露跟随儿子简单初来乌城市,为了不给简单增加心理负担,让他仍像往常一样平静安心的上学。
她自己在乌城经济公司当保洁员的事情,一直未给儿子简单挑明。
在初到乌城的那段岁月里,简单仍像他上次猜测和期待得那样。
能干坚强、学识渊博的妈妈楚寒露,在乌城经济公司从事文秘工作。
一个周五的下午,参加完学校篮球赛的简单,兴冲冲地在乌城大学的校门口随着等车的人潮搭上270路公交车。
站在车尾的他右手抓着公交车上的拉手,左手随意地插向校裤口袋。
也许个儿太高的缘故,他微躬着腰,面朝着车窗外看着外面的风景。
只见他一头浓密的头发,白皙的脸庞,浓眉长眼,高挺的鼻子,还有那张“地包天”的嘴长得像极了爸爸简朴。
嘴上那毛茸茸的胡须、突起的喉结和他变音的嗓子,让外人感到一米八左右的他,仍还是个孩子。
简单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嘴角微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准备给妈妈一个意外的惊喜。
中途他又转了69路公交车后,简单终于站在妈妈打工的那家经济公司的大楼前。
他抬头眯着眼望着白色钢化玻璃装饰的高大而气派的十五层大厦。
通身雪白,像一个美丽的现代白塔耸立在乌城市中央。
据妈妈楚寒露说,她所打工的那家经济公司在一楼和二楼。
简单的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大男孩心想,多少人想削尖脑袋挤进这在省城远近闻名的以待遇、福利令人垂涎的单位来工作。
自己的妈妈虽患病,但能在这座大楼内上班,至少也是个令人羡慕的事情。
他踏进公司大院,第一个感觉就是整洁清新。
石板铺成的地面没有一点果皮纸屑。
人行道两旁站立着一棵棵古槐树,枝干粗壮,枝繁叶茂,仿佛一把把绿绒大伞,为过往行人遮挡盛夏的骄阳,给行人送去一股清凉舒爽。
古槐下是两排石凳,上面非常干净,没有一点灰尘,经济公司楼前是个大花池。
简单走进大厅,只见里面人潮窜动,声音嘈杂。
不同族别的男女老少正三人一堆、五人一群的商议着各自购买的基金和股票。
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看来最近股市行情不错。
简单绕过人群来到交易窗口前,每个交易窗口都排满了人。
他看到柜台玻璃上标明的“业务咨询服务台”前坐着一位20多岁戴眼镜的身体赢弱的小伙,正专注地盯着电脑研究着什么,
这小伙的前面没有一个顾客,在整个服务大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简单快步走到跟前,打听道:“你好,请问文秘室在哪里?”
江忧正埋头研究他跟踪快2年的一家上市合资企业今天的交易情况。
他有点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这位不到20岁的大男孩,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睛,顿时愣住了,心里寻思这真是个靓仔。
简单看着眼前这个小伙木呆的样子,再次询问:“你好,请问秘书室在哪儿?”
江忧的眼睛珠骨碌一转,告诉简单:“二楼右拐,办公室门上都贴着呢。”
简单欠身道谢后,快速离去。
此刻,楚寒露拖着疲倦的步伐从地下室来到大厅。
她跟儿子恰巧错开了。
她走到大厅的便民服务台,从里面的简易桌的抽屉里,拿出自己的茶杯到热水器上接了一杯凉开水。
楚寒露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稍休憩片刻,把茶杯放回原处,又开始了她的工作。
她来到大厅的空桌椅处,将股民们随手扔弃的纸张等废品收集起来,装入小纸箱。
一会儿,又拿抹布将桌上残留的污渍擦拭掉。
忙完大厅的清洁卫生,楚寒露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同一时间,走在二楼的简单,想到一会儿就在这豪华的大楼内见到妈妈,并做个恶作剧吓吓妈妈时,简单挺挺胸向右边走去。
他沿着楼道内门上的指示牌找到文秘室,停下脚步用右手摸了下喉结,清了清嗓子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简单不知道自己怎样从文秘室走出来的。
当文秘室那位妖冶而美丽的女子听说简单来找妈妈楚寒露。
她热情地接待简单,并告诉他,按照常规,身为保洁员的楚寒露现在很可能在地下室的库房内,清理在证券交易大厅捡回的易拉罐、塑料瓶等回收物品。
简单听说妈妈是清洁工时,他的头嗡的一下,只感到自己的脑袋空白一片.
刚才跟那位漂亮的秘书道别的情景,他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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