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老村长一手颤抖着指着铃铛,直往后仰过去,幸好被身后几个眼疾手快的年轻人扶住了,才没出什么大事儿。
带着官员一同前来的人连忙上前解释,“村长啊,铃铛没死,被这几位少侠救下了。方才刚进村。”
老村长在这时细细打量了打量面前十分恼怒的铃铛,待看清她脚下的影子,这才放下了心,“对对对,这天还没黑呢,不是鬼不是鬼。”
司壑此时也已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在众人喧闹时,已进屋将两具尸体观察了半晌,回过头见众人都被门外的热闹吸引,而温玄尚停留在震惊阶段,摇了摇头,出了门,站在阶前。此时,二位府衙的官吏正在询问发现尸体的详细情况,没想到村长一问三不知,也是十分苦恼。
看来,山阳城此前并未发生过此类事件。
两个官吏一筹莫展,正在犹豫着是否要回去搬救兵。
司壑见状安慰道:“二位不用担心。我与温玄此次......下山,可以说,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实不相瞒,最近许多城池中都出现了这种相似死状的尸体。我与温玄奉命来调查此事。”
这二位府衙的官吏自然是知晓这四位少年英雄来历不凡,一听他们这么说,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可真是太好了!孙某我今晚就赶回山阳城告知府官这里的情况,我身边这位燕兄弟今晚就留在这里,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来!村长也定会全力配合。”
村长看着府衙的官吏对这几个年轻人十分敬重的样子,再看他们,一个个器宇轩昂,绝非普通人,立刻颤颤巍巍就要拜倒。
可村长身后有一少年,自打铃铛出现,眼睛就没离开过铃铛,再看这几个年轻人一个个衣着不俗,与铃铛十分亲密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在村长身后出声询问,打断了村长正要允诺的动作。
“你们是谁啊?几个屁大的孩子,就让我们村长听命行事,凭什么啊?”
那位姓孙的官吏立刻怒喝道:“竖子无礼!你面前站着的几位,可是此次将所有女童从凶兽手中救回来的少侠!”
那少年脖子往回缩了缩,还是嘴硬道:“切,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我是天神下凡呢。那个,你!”他指了指司壑,“你说这尸体和你查的案子有关,你怎么证明啊?该不会是想来骗吃骗喝吧?”
铃铛生气极了,红着脸和他吵了起来:“张二狗!我不许你这么污蔑我的救命恩人!如今我父母尸骨未寒,他们好心帮我们查凶手,你若是敢阻挠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们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那小子一听铃铛这么说,顿时手足无措,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了面子,面上一阵青白,半晌,咬着牙有些恶狠狠:“你!你懂什么!你那爹娘日日欺负你们,说不定这就是天神降下的责罚!就算是有人杀了他们,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还找什么凶手,就算找到了你也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你......”铃铛见张二狗这么说,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村长却从铃铛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颤颤巍巍地问道:“凶手作案?其他城郭也有?那......少侠的意思是,凶手是我们这儿的人?”不然怎么会杀了自己村子里的人?这临水村可没有什么外人啊,“少侠,我们村子里可从未有人外出过啊!您是不是搞错了......”
司壑见他想多了,安慰道:“村长放心,我们前来并不是为了查凶手。我们此番前来,是知晓了铃铛的身世,想来拜访一下的父母,结果意外遇到了这一切。方才我也很不可思议,这着实是有些巧了。”
“是啊。”那小伙子冷嘲热讽,“可不是太巧了吗。”
司壑没有理会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但他的脸确实看起来更冷了。他向村长解释:“这凶手应当是个有修为的人。据下面的人说明,所有有异样的尸体皆是这副死状。因此,你们才会并未察觉到有人进村。这凶手应当是趁着夜半你们熟睡,才找了户人家做案的。”
一听这凶手或许是随便挑了个人家,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后怕,想到堂屋里那副鬼样子的尸体,难道说昨天夜里,他们也有可能差一点就变成这样了?
司壑见村民们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用胳膊肘捅了身边的温玄一下。
温玄连忙上前,继续说道:“要判断这种尸体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我们还有一个十分简单的方式。我们的人发现,只要用任何带有灵力的法器碰一下尸体,尸体就会化为灰烬。所以......”
云易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温玄的意思,赶忙打断:“等一下!你想要试验这个,总得先问过铃铛吧。”
温玄拍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这人界的风俗与天界不同。人族好像是很介意家人的尸首出现损伤的。
他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铃铛:“小姑娘,你愿意我们给大家展示一下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就连那个一语不发的姑娘也十分不满地看着温玄,暗暗摇头。
什么叫给大家展示一下?那可是人家双亲的尸首!
那女孩子拉了拉铃铛的衣袖,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铃铛眼里的泪水瞬间盛满了眼眶,她哽咽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女孩子轻轻摇了摇头,拉着铃铛的手,轻轻抚摸,小声安慰道:“你如此做是为了帮你的阿爹阿娘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他们若是知道了,定会原谅你的。”
铃铛听到这里,回身看了看堂屋内面目狰狞的两具尸体,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好。我同意。”
温玄挑挑眉,转身继续说道:“我们几人修为都不低。若是我们出手,不大容易看得出差别。”
说着,他将自己手中的折扇递到众人面前,朝天随便一扬,这座小院外的枯树枝在寒冬腊月天瞬间缀满了饱满的红枣,一瞬之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