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行蒸馏,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宁维则打算跟完全程,索性搬了个马扎来,大剌剌坐了下去,胳膊肘支在大腿上,双手捧着下巴。
谈志宾见宁维则这不拘小节的样子,对着赵安歌挤了挤眼睛。
赵安歌倒是笑得畅快:“逍遥且喜从吾事,荣宠从来非我心。”
宁维则没看见谈志宾对赵安歌使的眼色,突然听见赵安歌吟了这么句诗,狐疑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不会是喝上头了吧?
就一小盅,应当不至于?
赵安歌看着宁维则面色古怪,估计心里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了,不禁失笑。宁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实在太过古灵精怪。
不过这样也好,未来的景王妃,若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未免也太没意思了些!
第一锅酒还没蒸完,宁维则自然是走不开的。
赵安歌今日说是无事,看上去倒是真的打算在酿酒坊陪宁维则呆上一整天。阿吉搬来了两把椅子,奉着赵安歌和谈志宾坐下,还特意着人去旁边店里捡了几样时鲜的果子来,给二人下酒。
看着谈志宾就着榛子跟松子喝高粱酒,宁维则不禁叹了口气:“谈先生,没觉得不太对劲么?”
谈志宾一愣,随即醒悟过来:“确实有点,宁丫头,你给说说?”
“榛子的本味太重,松子又太油,”宁维则如数家珍,“都会盖住这酒的醇香。”
“那你说,搭什么好?”谈志宾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花生!”
“花生!”宁维则跟谈志宾异口同声。
两个吃货相视哈哈大笑。
“阿吉,去吧。”赵安歌看着宁维则得意的样子,摇了摇头,眼里却全是宠溺。
宁维则连忙从马扎上站起来,叫住了阿吉:“要红衣花生,每个壳里三粒的那种。一半吃原味的,带壳炒熟的即可。另一半油炸,薄盐。”
阿吉站在原地背诵了一下,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天锅里的水又换了一轮,阿吉这才拿着东西,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宁姑娘,我怕别人买的不合适,特意自己去挑的。”
“辛苦。”宁维则只对着阿吉点了下头,就又专心地盯着蒸馏的情况。
此时出酒的速度下一次慢了下来,酒液也的味道也没有之前的香醇,反面有些酸苦。
宁维则估摸着这差不多就是酒尾,这一轮蒸馏基本上算是结束了:“大牛,再换个桶。”
石头那边只维持着微微的小火,漓漓拉拉又接了一会子,这锅酒醅就算是蒸得差不多了。
“把这些酒醅收走晾凉,回头还可以当作填料,再发酵一轮。”宁维则可一点都不浪费。
看伙计们费力地往外铲着酒醅,宁维则津了津鼻子,自言自语:“本以为今天还能再蒸一锅的早知道这样,不如前几天多做个甑桶好了。”
赵安歌看着她小脸皱皱的,突然有种想揉一把的冲动。想来手感应该挺不错的吧?